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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08 | 上海绝恋和北京绝恋
类别(无聊无聊大搜查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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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0:11
北京绝恋
一、
北京五光十色的酒吧里没有寒冷,人影在杯光交错的涟漪里,倒影的却不是男女。虽算不上著名的酒吧,不过此时,却是充满了同性猎物的游乐场。
秋天的末尾有一点的无聊,寻欢就更加有了必要,干燥的空气中渗着漂流的人群对归属感的渴望,而一切却只能在极影的狂欢里实现梦想的余角。
他其实是不喜欢嘈杂的环境的。
穿过一道熟悉的门,舞池里扭动的身躯就如同黑森林中的树妖一般张扬的人摸不着路。矮小的他,却是熟门熟路的找准了吧台,在迷路中巧妙的寻到了方向,向老熟人要了杯饮料。只是他回头看着回角落的路,不仅有些怯然,便找了个位置边攀谈,边睨向妖娆万分的丛林。DJ手下滑出的节奏感已经把他拖入了新的领域,身边人的言语反而显得拖沓。
“何炯,今天带了个新人过来。”“什么?”“新人,文坛新人哦!”
朋友已经被酒熏的有点醉了,何炯转过头,才看到舞池里窜出了个人影。
郭敬明?
郭敬明的头发凌乱的散到一边,本来便不大的眼睛被激情而后的汗水迷蒙住了,昏暗的灯光下只觉显迷离,让人摸不准他的眼神。
瘦小的身影游到了桌子边,突然一惊后退了一步,但要转身,显然已是不及。
“何……老师。”郭敬明飞快的搜索记忆,想寻找一个合适的称呼,但是除了曾被他采访过以外,便只记得他是北外的老师。显然是不能叫何主持的,于是,便叫了老师。
哪料到,这声称呼,反而更让彼此显得尴尬。
当然,“老师”这种称呼在这种寻猎的场所是唐突而不合适的,一下子便拉开了他两间的距离。而所谓的代沟,也就是这样一回事。
何炯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会叫他老师,又是在这种情形下。但是毕竟是台前台后都有经验的人,还是亲切的一笑:“什么时候到北京来的?”
郭敬明突然觉得这昏暗的空气有了一点明媚的色彩,便坐下来很认真的点头说:“昨天。”随后,他摊进椅子里,暗暗的低下头便不多言语。
何炯看着他额头上劲舞后滚动下来的汗水,粘着细细几缕刘海,还彰显着他先前的疯狂与热量,而突然一瞬间,便滑入了一片暗沉的海里,在阴影的笼罩下,45度的忧伤遮盖了少年的脸庞。
何炯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个装作忧郁与深沉的少年,其实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还要刻意维持内涵。在娱乐圈沉浮多年,他早就知道了表里不一是如何被淋漓尽致的演绎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辞,与采访时制造的欢声笑语的泡沫,何炯他也老早就厌倦了。
倒是眼前这个——如同他10年前一样认真着的少年作家,激发了他些许的好奇与同情。
其实郭敬明也并非何炯想的如此认真之人。
大凡8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大多都也有了些从幻想走向现实的沉沦。他记得那些捧着《圣传》大掉唏嘘的岁月,和天台上假装一个人怅惘的样子。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回到那时候的心境了。从庄羽的官司里,他累了。不是少年作家,不是新生代才子,不是福布斯榜上的数字富翁,当他收到法院的传票时,他更深刻的感觉到了什么叫人心凶险,才清醒过来的是,那些先前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他的媒体,会如何的把他打入低谷,八不得扒他的丑事。但他还是自我庆幸的,乘自己名声在外时写的书毕竟是不会欺骗人的,这个时代聪明的人,要学会为自己造势,以成就自己的想法人尽其用,这才是最关键的。
“我不讨厌媒体。”
下一次遇到时,竟又是何炯主持的节目。郭看到何时,是觉得如释重负的,就好似他们之间有着共同需要守护的秘密,有了这层保险,他觉得大可轻松自在表现自己。
何炯听到他这句老练的回答,抬头笑着说:“也不讨厌搞媒体的人?”
“那还要看是怎么样的人。”郭坐在椅子里,觉得自己面部有点僵硬。他又看到了何炯的笑容。虽然是30几岁的人了,但是看上去竟还是如此年轻。而且——郭敬明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句话:“他有着我所没有的向日葵般的笑容,他有着我所没有的如天空般清澈的眼睛。”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连郭敬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竟有点怔怔然的看着何炯,眼睛里明显没有思绪的流动了,只剩迷茫。就这一瞬间,当然被何炯捕捉到了,他拿着手里的一根羽毛笔敲了过去,用笑声把郭敬明的失神给轻而易举掩盖了。可是,也正是这一瞬间,何炯觉得有种什么东西,传递到了他那里,这位少年作家的心似乎为他留了一道缝隙。
他们两个已经不陌生酒吧里的相遇了,虽还不算习惯彼此的相处,但是何炯的笑话储备库也够郭敬明乐上半天了。随着空气温度的上升,某个“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少年作家,明显就露出了他明媚的那半张脸来了。
潮湿的雾水,迷离的灯光,少年在舞池中肆意扭动的身影合着节拍的呼吸,一起印进了何炯的眼瞳之中。他想起了郭敬明书里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乎,从酒吧夜色的空气里,漂浮升起然后潮起潮落。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有义务去帮他的,去帮他留下一半,把那似是而非的另一半给丢进岁月的海洋里,冲进时间的泥澡里,再不要出现。
“何老师教我阿拉伯语吧?”
郭敬明已经有点醉了,他熏熏的眼睛有了点浮肿,渗透着尽情后的欢余。
“你学阿拉伯语干嘛?”
何炯把郭敬明手里的酒杯捏了过来,郭却浑身无力的顺势靠上了何炯的身体,然后皱着眉念到:“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
随后还淅沥糊涂的念着其他断句。
何炯听在心里,虽然嘲笑过这个少年自以为是的忧郁与深沉,但是,他的某些吞云吐雾的诗句,还是从他的肚肠里勾出了些许不想去碰的事。
“时间不带你走,我带你走!”
说罢,何炯拉起郭敬明瘦弱的身躯说:“醉了,我送你回家。”
周围还有留恋着酒吧与舞池的人,朋友们也在无意识状态下目送着一根长竹竿与一根短竹竿象走高跷似的出去了。
何炯想起来多年前酒吧的深夜,他喝醉了被送回家的情形。只是那时被照顾的是自己,而现在却换作这个少不经事却又似乎参透世事的少年。
“不是回家,是酒店。”
冷的夜风吹起时,北京的街头真的很冷。TAXI上,郭敬明微睁微闭的斜看着北京,一语不发。何炯不知道他被吹醒了,还是有点醉,便探过头问到说:“你没喝醉吧?”
语罢,郭同学回头看着他,迷离的摸样竟瞧的有些心疼。
何炯以为他又要念一些不成诗的句子出来。
哪料到郭同学眉头紧皱,趴在何炯肩边半天,说:“我想吐了。”
二、
他忘记了梦,更不可能去数花落的多少。
只记得自己在床上醒来时,好象一朵菊花盛开在洁白的床单上,活生生的惹目是因为他一件未穿,连贴身的CK内裤在床角蹂躏成一团,提醒着他昨夜的痴狂与纵情。
梦里菊花知多少……忽如一夜春风来……一树梨花压海棠……
郭敬明的脸红了。
他悔,他恨,他想起昨夜花雨般的吻,接踵而来的,瘦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的黑夜,覆盖了他们两的“干柴”烈火。
他懊恼了—不该那么快的交出自己,当初也正因为自己太性急,才被韩寒给钻了空。爱情这种东西,最忌的就是“贱”字。
少年慢慢仰起头,以他自豪的45度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决定,去追!
那天,何炅正在北外上他的课。
最近火气有点旺,他给自己泡了杯上好的野菊花茶,阳光在他灵活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被纯洁过滤的空气,正漫溢着某种征兆。
讲得高兴时,何炅的眼角瞥到了教室的后门。一个瘦小的身影安静的潜入,快速的锁定了一个偏僻的座位,偷偷坐下。
这一切自然没有躲过何老师的眼睛。
“刚才迟到的那位同学……” 何炅从黑板边转过身,“复述一遍我的问题。”
空气凝滞。
整个大教室的目光在刹那的回眸中全部聚燃了。
郭敬明僵直的从最后一排站了起来——无辜的眼神瞬间引爆,而与何炅的目光撞上的瞬间,更是火花四射的迸溅。
何炅尴尬的笑了一声。
那不是他的风格,象他这样游刃娱乐圈多年的人不知见过多少风浪,而如今却为区区一个郭敬明,竟破了主持人最大忌讳——“皮笑肉不笑”。
他们两人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沉默如同冬天的脚步一样追随着两人的影子。长长短短的笔画着阳光下的秘密,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何炅轻轻注视着身边挪着步子的郭敬明,因为比自己还矮大半个头,所以只能看见一排垂的很有型的刘海,不算有神的眼睛也被隐没在了一片明媚的忧郁之中,若隐若现。
他停下脚步说:“你来学校找我有事吗?”
声音,是郭敬明陌生的那种,冰冷的舔噬过他的耳根,让他打了个寒战。
他轻轻仰起头。
阳光推开了他眼底的距离,很迷茫的雾气在他的眼眶里转着转着,终于凝结成了一滩水气,从眼角缓缓流下,声音因为委屈显得尖细:“我说过要跟你学阿拉伯语!你都忘了都忘了……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何炅听着他的哭腔,皱着眉头说:“你该不是,酒还没醒?”
郭敬明的心紧紧收住了——他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这个纤细而敏感的孩子,又怎么承受的住第二次不被当回事的痛苦呢?
“我没醉我没醉~!”郭敬明痛苦的向后退了一步,“昨天晚上发生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不要以为我不是第一次,就该不在乎。我,我,我是……”(注:我,我,我就是那江湖上流传的势力庞大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帮菊花教的教母。)
何炅莫名的转过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掩面了。
泪水洗刷着过去的耻辱,从指缝里一路泻流而下。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玩弄了。他的悲伤被阳光的沉默淹没在了破碎的玻璃杯里。他想起自己的初爱的那篇《杯中窥人》,他想起了细密的纸张在水中柔软而沉涨成了寂寞,然后重重的落下,碎了,践踏一地的光辉。这是宿命!是飞鸟撞向石头迸发出命运转轮的声音!
郭敬明飞奔而去的背影,远离了……
何炅昨天被郭敬明吐了一身,只得回家去换衬衫。
“难道昨天……” 何炅若有所思的想着,“不该让维嘉送他回房间?”
三、
郭敬明,他哭了……
站在城市的高处,向这街道沉坠的古老气息扑面而去——风把他瘦小的衬衫鼓的哗啦哗啦扬飞,就好似紫禁城上空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哥哥,请你自由的,自由的……
身后便站着李维嘉,望着这随风而去的少年,竟有些痴了。
“你说,你说,”郭敬明跳下天台,踢开脚边空却的啤酒罐,扑进维嘉的怀里,紧紧拉着维嘉的衣领摇曳着他少女的泪水,“为什么他,他要这样对我?”
维嘉知道他自己做了见缝插针,见花献瓜的事情,可那天晚上搂着这瘦小的身躯时,长年未近色的维嘉终于爆发了,难以抗拒那欲醉欲醒的花瓣似的眼眸,终于还是做了。
而他……面对着满心满眼是何炅的郭敬明,心里是有嫉恨的——他恨,不仅在《快乐大本营》时被何炅剥夺了出镜机会,就连自己看中的人,最后也都会一个一个扑向何炅而去。
所以眼前,这个已经得手的人,是不能放弃的。
只有他,绝对不让。
维嘉抱紧郭敬明,抚摩着他如花般绽放的发丝:“明,有我在!”
罪恶在暗夜里滋生了,他决定用一切手段留住他。北京上空的夜风还在呼拉呼拉的吹着……一双明明灭灭的眼神。
“新音乐小说全国寻找演唱人”的活动,原本预定是由何炅代郭敬明来主持的。
而现在,维嘉接了棒。
那天维嘉到了后台的化妆室,看着正在努力涂唇彩的郭敬明,那双娇艳的唇吸引了维嘉的注意,俯身下去:“明,我来给你涂。”沿着唇线,维嘉的手指慢慢游离着……
“为什么,不是他来?”郭敬明无奈的从双瓣中轻叹道,“他说过,他会来的。”
维嘉心下揪着想,自己为了替代何炅陪他来,不知道废了多少工夫。而如今到好。
“不许提他的名字!”
维嘉把唇膏摔在地上,猛向着如金鱼般张开吐泡的嘴唇,吻咬下去:“你这个贱人。”
郭敬明想挣扎,却还是力气不及,便眼巴巴看着维嘉沿他的锁骨一路啃噬下去。
……
当菊花谢落满地后,维嘉把一件衬衫丢给郭敬明:“给我穿严实点。”
吻痕如同露水般沾满了郭敬明的全身。
他早不再是那朵纯洁的,等人采撷的小雏菊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时,郭敬明从床边摸过去接,竟是何炅的。
枕边传来维嘉似睡似醒的喃呢。
郭敬明捂着自己的心跳,轻声跳下床,只听何炅问:“有空吗?来唱歌吧,我在朝阳门钱柜等你。”
“我点了你最喜欢的王菲……”何炅的声音温柔的擦过郭敬明的耳边,“别让我等太久。”
挂掉电话的时候,
郭敬明对着几日厮混过来,还在沉睡的维嘉,神色犹疑的一笑。
日日想念的人就在眼前……
那个手夹着粉笔,在黑板上落落写下阿拉伯文字,回眸一笑竟是百媚的他……
推开KTV房门时,正是何炅一个人靠坐在沙发。
郭敬明的脸唰的红了……
“我是谁的安琪儿
你是谁的模特儿
亲爱的亲爱的
让你我好好配合
让你我慢慢选择
你快乐我也快乐”
郭敬明唱着王菲的香奈儿,边唱边回头向何炅努力勾过一丝魅惑的眼神。何炅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暗示呢,靠了过来,搂住他的肩一起唱道:“让你我好好配合 你我慢慢选择你快乐我也快乐”
说着便配合着郭敬明撩人的动作,摩擦着他衬衫下的瘦弱骨架。
衬衫落到一半时……何炅终于看到了,那些新鲜的吻痕。
“是谁?”
何炅啪的推开了郭敬明。幽暗的灯光下,郭敬明慢慢的拉上了自己的衣服,委屈的低着头:“李维嘉。”
何老师颤抖了一下。
“过去听说你在上海HOME的舞池是出名的第一扭手,我一直都不信,我眼里的你是个写着纯洁文字的纯洁的孩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说我,你还说我!!!”郭敬明突然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叫着,“是谁跟男同学在清华校园里激吻的,是谁在GAY吧里眼睛盯着那些跳舞的骚货笑的欢畅无比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GAY,我们两都是!如果我不是东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郭敬明说着,便捂下脸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想见他想见他……见面时却只剩伤害。
何老师笑了一下:“你对我的事了解的还真清楚。”
说着,便伸出手指擦去郭敬明眼眶边的泪水:“乖……别哭了……”
KTV的屏幕上,王菲正唱着开到荼蘼
“还有什么值得
歇斯底里
对什么东西
死心塌地
一个一个偶像
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
何老师抬起头,端着郭敬明的下巴,柔声说道:“过会儿,跟我去房间吧?”
郭敬明泪盈的眼睛中闪烁过一丝希望,
重重,点了头。
他已经盼了很久了——这个点头之交。
走出KTV时,
手中的饮料还残留着甜蜜的温度。
突然不想走了,
留在北京,
留在菊花盛开过的地方,
只要一朵花开的时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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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绝恋
前因——生如夏花
“四维……”花朵担心地看见那个清俊少年如发狂一样冲了出去。
她不能追,她只能掩面。
她爱的人,疯一样地爱着别人。而那个人,却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去争取超越的——她不配!
茫茫一个上海,有几个人配得起他?也许,只有他。他们二个,是彼此映照的光辉。
1998,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时候,郭敬明和花朵还只是个孩子。
而韩寒已经变成一个“名字”。一个“人”与一个“名字”是不同的存在,具有不同的涵义。是的,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想变成“名字”。
“他太出色了……我想去松江看他!”郭敬明这样对花朵说。
“可是我们只是初中生而已,上次听说高二的两个人去看他还没找到呢!”
“不过也是……”小敬明忽悠悠低下眼睛。“如果是我,我也不喜欢被人参观游览不收费吧?”
五年后花朵还是记得那天郭敬明的眼睛。好像身边的人全部都漫漫地远离,而他的眼睛里一个遥远不可及的身影竟然变成清晰。
“你,你也可以试试啊,你的文章写得那么好!也许有一天,你会和他一样有名!”花朵说。
郭敬明只是笑笑,低头去翻手里的漫画。“等两年吧,我再多看一点书。”
2000年,郭敬明已经是网络间声名赫赫的“第四维”。他拿到和韩寒当年一样的奖金。
出名已经够早,四维却害怕自己的名声不够响亮。
他从一个社区到另一个社区,最后他决定再参加一次新概念。
只有花朵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三年了他没有提过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却在意气风发地飞扬!退学,出书,思考。他到达的总是世人好似触摸不到的,他像个地狱来的天使!
“你看他……”那是2002年末。四维在病,他看着杂志。“你看他。”
花朵看。杂志专访了那个人。他好漂亮!比四维更漂亮,更英俊,更风采逼人。他已经完全成熟,眉宇间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的轻狂,却是一个男子所能够拥有的最为豪雄的意气!
他做了职业赛车手。赛,车,手。
是的,早就明白他是个无法企及的人。而四维,你是我的天使,你不可为谁伤害了翅膀,尤其为他,不能。
接下来就是沉默。花朵记得四维说的,始终只是“你看他”这三个字。这三个字里面的意思却是无穷的。
于是四维出书了……一本一本。他不管不顾,他要名声。
2003年底,一个机会突兀地出现在面前。电视台的节目想邀四维和韩寒共作一个节目。
四维买了一件4千块的衣服。
而韩寒没有来。他潇洒地放了节目组的鸽子。郭敬明愤怒,而后离开。是的,他明白那人由始至终都是不爱被人观赏的,他强。他愿用各种方法让世俗断绝了对他的欲念。
4千块的衣服,送给了花朵。
浮士德
“寒。”他叫他,不知道是名还是姓。这是一种暧昧的方式。
对手就坐在他面前。名叫浮士德的店,是郭敬明能够挑选出来而不至于竭尽智慧的最好选择。
然他还是不在乎。
“你很厉害,居然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找到能说动我的朋友。”韩抽烟,是郭敬明不能了解的牌子。是烟草还是微晒,使她的嘴角牵动,眼色如雾?
“其实我们本来早应该相识……我应该叫你一声前辈。”
“是吗,不至于。我的学历害不如你高。而且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知道你不会看得很重……吧?”
“我看重什么重要吗?……或者你所在乎的又是什么呢?”
“一些人,一些事。”
“比如?”
对面忽然笑开了来。“比如一些你不会懂得的事情……你才多少大?还是个毛头小子吧。”
“你说的不会是指性事吧。”郭敬明调侃。
“是吧。”他吞吐烟雾,语调复杂平淡又暧昧,让人对于猜测他的想法赶到死心。“知道春树吗?一个北京小妞,写东西的。我上她的时候还是处。”
“哈。”郭敬明忽然觉得胸有成竹。“她配不上你。”
“那么谁配得上我?”
“女人只是一些工具,她们毫无灵魂。”
“那么到底是谁?”
一个字在郭敬明的舌头下面翻滚了半分钟。
最后他说,“我。”
不是么,只有他们二人是这苍漠世界里的光,他们是天上坠落的,应该相拥回到天上去。
“你知道,我看过不少笔记小说,清代的,明代的。”韩寒悠闲地说。“我知道古人猎色是男女兼收的,也知道日本的色道与众道……”
他在说什么?
“不过你就差了一点。”韩寒站起来,烟灰抖落在郭敬明眼前。“色相和文字都差了一点,还入不了我的眼。”
郭敬明如同被看不见的绳索绑住,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动弹。
对面的人已经走到门口。外面是色泽鲜明的跑车静待。
“就你写得那些故事……再练习几年吧。用灵魂去唱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哦。”他回头,安慰似的给他一个笑容。
One night in Beijing
“为什么约我呢?”
2004年的春日。地方是那个男人约的,友谊宾馆里的酒吧。郭敬明坐在那里,等候着又一次的羞辱——然而为什么要赴约呢?还挑选了最完美的衬衣,牛仔裤,甚至内裤。
“上次的事你没有放在心上吧?”韩寒坐下来,要了两杯烈酒。
“没有。”他讪讪地笑,直到韩寒把一杯燃烧着的饮料放在他面前。
“是男人就喝了他,我们交个朋友。”韩寒笑,好似随意得很。
“可是,为什么呢?”郭敬明用手指轻轻触那个杯子。底部冰凉,上面火热,奇妙的质感。
“没什么,忽然感觉寂寞吧。那么大的城市里面,不知道该邀请谁来喝酒。”韩寒的眼睛看向天花板上的繁灯,假装那是漫天星光的样子。光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漫散出来,郭敬明忽然抓起来那杯酒,一下子喝光。
呜,好烫,他用手一摸,嘴角被燎了一串水泡。
韩寒看着他笑。
他忽然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狠狠地吻上他。
那种气息,那种纠缠。比他五年来日日夜夜思想得更为美丽。他们果然是天生就贴合的。
下一个瞬间,韩寒把郭敬明抱了起来,冲出酒吧,扔下身后国人的眼光和老外的喝彩。
1801房间。
疯狂的接吻。
郭敬明觉得晕眩。他从未,从未和任何人如此亲密过。男人,女人,父母,无人。他下意识地理解成为,他是为了奉献给韩寒才会如此。他是彻底干净的,纯洁的,类神的。
韩寒剥了他的衣服。赤裸的胸膛上微小的乳头,坚硬。“你是处男对不对?”话语和气息缭在耳边,激起心底一种异样而勃发的渴望。
“你勃起了。”韩寒压着他。郭敬明的脸刹那红成一片。
“那么,”韩寒捧正他的脸。“你考虑好了,愿意,和我,作爱?男人间的那种。”
“我……”你难道不明白我为这一刻准备了五年么?“我愿意。”
“那么,你也愿意接受我的一切?包括世俗所不能容纳的部分?”一边说,韩寒一边帮他脱掉碍事的牛仔裤。天,CK的白色内裤没有白穿。
“当然。”他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里是梦想最高的地方。他就要到了,就要。“我知道会有疼痛,我知道。我也知道,那是爱。爱里没有彼此,只有合而为一。”
“爱?”韩寒思考了一下。“先不要提及那个。我先来教导你什么是性吧。”内裤起了短暂的作用,现在它躺在地上,而郭敬明纤细的身体上已经一丝不挂。
郭敬明愕然地看着韩寒变魔术。他变魔术一样掏长长的白色绳索,把郭敬明的双手捆在了床架上。
然后他解自己的裤子。
“我,我希望你明白,我甘愿被你,被你进入,我绝对不会挣扎反抗……”
“亲爱的,”韩寒笑了,“这个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为我的满足,明白吗?”
然后,他就抽下了他自己的皮带。原来他在腰间做的是这门工作。
“你要做什么?”
“抽你。”他耸肩。
皮带携着风声落下来。好痛,郭敬明喊出来,眼泪同时喷溅。
“你还真像个娘们。”韩寒大笑。手里又是刷刷刷连续三下重重地抽落。郭敬明吃痛,在宽大的床上翻来翻去,手腕却挣不脱绳索,反而把捆绑弄得越来越紧。
“别动……”韩寒用手压着他。“伤痕不错,挺有美感的。”从小腹到大腿到臀部,四道红色的伤痕赫然在目。
“建议你不要乱动,免得伤到你可爱的小弟弟。”韩寒捋了捋皮带,不紧不慢地退后,再次重重抽了下来。
“为……为什么!”郭敬明咬牙,忍住痛,问。
“呵呵,庄羽是我好朋友,明白了没?”
又是几下重击。郭敬明痛得几乎晕过去。“你是说……那个庄羽?”
“还有哪个?你抄袭人家的书,要不要脸?”
皮带像雨点一样落下来。郭敬明的脊背和臀部布满了红色的印记。他呼喊,哭号,然而这个房间是套房,外面听不到声音,也无人会来解救他。
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鞭打才停止。
一只手扳过他梨花带雨的脸。是那个恶魔……郭敬明忍不住簌簌发抖。
“我知道你喜欢被插……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不过我会满足你,当然不是用你预计的方式。”
郭敬明看到韩寒走去房里的冰箱,拿出来一瓶啤酒。
他开盖,喝一半,把另一半倒在郭敬明的身上。冰冰凉的刺激几乎让小男孩跳起来。还是白色绳索拉住了他。“居然还硬着,你不错呀。”
然后那便是一个空瓶子……韩寒拿着他,温柔地把郭敬明翻了过来。
“我想你会喜欢的。”这是郭敬明记忆中最后一句话。
然后,生生撕裂的巨大疼痛就使他晕了过去。
尾声——天使
桌上留了一个光盘。
后来当郭敬明把它打开,才知道里面是自己在那个地狱房间里的全过程。
然后是一封简单的TXT说明。
“不要报警或者试图向外界求助,否则是自取其辱。我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的色相还是和你写出来的垃圾一样垃圾。去整容,或者学习用心写作。”
然后这个清秀的,一点也不像信上说的那么不堪的少年就头也不回地冲去了雨里。
当他忠实的朋友和助手花朵找到他的时候,他颤抖着,问她。“天使的眼睛里,凡人都很可笑,对不对?”
“对。”她点头。正如他看她。
正如他看他。
后来,这句话出现在郭敬明最新的小说里。那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当他将一枚漆黑的棋子放在小四起伏的胸膛上时,小四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温柔,就好象韩寒递给他的那杯烈酒,冷峻、却有饱含着激情。于是少年瘦弱的躯体不禁震颤起来,直到那一双宽厚的大手抚过他的肌肤,让他平静。
“于是他就这样离开了你,只留给你一张屈辱的光盘。”
中年人的声音并不洪亮,那磁性的嗓音有如细腻的沙子一样无声地摩挲着小四。他与韩寒不同;韩寒是地狱里的天使,是邪肆的、充满了危险的魅力;而他对于小四来说,就好象是一张水床,柔软、宽容,总是那么温和地接纳着小四。
小四躺在他的臂弯中,哭泣地象一个孩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甩了甩头:“不,那不是屈辱,那只是他以他的方式做出的拒绝,我知道的。”说完这话,他翻了一个身,把目光投向宾馆房间的外面,凝视着黎明的天空,仿佛梭巡着天使的踪迹。
又一枚白子放到了小四柔软的腹部,这一次,棋子却带着火热,因为它已经在中年人的掌心躺了很久。“你们还年轻,只看到了感情的光芒,却不会留意到它的锋利……”中年人说到这里,低下头去,用温热的嘴唇去碰触那枚白子,将它轻轻含起,又再度放下。他的细微动作令少年在心灵痛楚的同时觉得一丝肉体的愉悦在体内悄然绽开。
每当小四受到了来自大人们苛刻甚至带着怨毒与嫉妒的伤害时,他总会选择回到这片安宁的港湾,这里让他平静,让他舒心,是他永不封冻的避风港。小四就好象中的小女孩一样,唱着I want to find a place that can hide me from outside world,让他舔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是个大人,是的,但又不是个大人;他有着一颗孩子的心,就好象小四一样,两个人的精神世界是一体的,他们都喜欢看漫画,都喜欢用自己的文字唱出对人生的感悟,这也许就是他们选择彼此的理由吧。
在韩寒面前,小四觉得象是个羞怯的恋人;而在他面前,小四更象是一个渴求着抚慰与呵护的孩子。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在你的身后,一定有着一个穿越了千年的灵魂,否则怎么会散发出这样的光芒。”
小四听到这样的话,苍白的脸色露出幸福的微笑,他也记得,那是在上海的三联书店,那个人拿着签名笔,拨开等待着签名的读者们,直直走向自己,用一种无法抗拒的声音对自己说:“我们是一样的,你,还有我。” “一样”,这是个多么美妙的词,小四那时候觉得自己一下子躺在了希尔顿饭店的 浴缸里,任凭热水淹过自己的身体。
就在小四陷入曼妙的遐想时,中年人轻轻地把他翻过身来,爱怜地抚摩着另外一个少年在他身体上留下的伤痕,接着将一枚枚围棋子送入他的体内,让他迷醉,让他哭泣。
上海的黎明,一颗受伤的孩子的心,就一点点溶化在这晨光与黑白两色的奇妙感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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