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独裁”的日本政府
日本有一个名词“55年体制”,什么意思呢?1955年以后,日本政坛形成了两大党派,一派是万年执政党的自民党,一派是万年主要反对党的社会党。直到1993年在恶名高著的政坛黑手小泽一郎的策划下,羽田孜率羽田派从自民党分裂,宫泽喜一内阁垮台为止,日本政坛一直维持着这一构图。以后经过细川护熙内阁,羽田孜内阁以后,自民党又和前敌社会党联合,组成以社会党委员长村山富市为首的内阁,以后的桥本龙太郎又把总理的宝座夺了回来,经小渊惠三,森喜朗一直到现在的小泉纯一郎。又还是自民党执政。还是“55年体制”的延续。
可以说,日本战后几乎是一党执政,但是能不能说日本是一党独裁呢?我觉得不能这样说。首先第一,与很多国人想象中的不同,自民党没有所谓党章,党纲,只有具体的政策。意识形态味道几乎淡到无。他只是一个选举团体,一切为了下一次的选举,所以为了获得选民,他们准备做这个,做那个,忙的不亦乐乎。其实民主国家的政党大多如此。
其次,自民党内部派阀众多,桥本派,森派(小泉就属于森派,所以日本传媒经常有到底谁是总理的说法,这种说法可能有点过分,但是森喜朗对小泉纯一郎的影响力很大这一点是肯定的),高村派,龟井派等等等等。组阁时大家讨价还价,坐地分赃,真正的暗箱操作,比如小渊惠三总理在任上死了,几个人关在酒店里两天,就定下来森喜朗为自民党新总裁,接下来理所当然地就成了日本国的总理大臣,这件事当时是被批判得很厉害的。所以后来小泉上台时就大造舆论进行选举,小泉第二任的时候要搞选举却没对手,愣拉也要拉两人来作为小泉的竞争对手,要不然选民那儿通不过。照国人对于党派的理解的话,自民党可以分为无数党了,起码就意识形态来说自民党是具有极广的覆盖面,自民党内的左派观点和日共都快差不多了,而右派的代表可以举一个原干事长石原慎太郎来作为例子。
自民党内的派阀中是不是就看法一致呢?也不是。那为什么要有派?俗话说人多好办事,帮派大了组阁时会长能混个总理当当,自己的派系的阁僚名额也摊得多。那为什么不干脆就一个派?理由是钱,会长得是敛钱的好手,你能敛到多大数的钱,你才能搞个多少人的派。政治活动是很费钱的,据说一年得个一两亿日元,也就是一两百万美元。50个人的派阀一年要多少钱?原来田中角荣是一把敛钱好手,“金权政治”这句话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所以当年的田中派如日中天,气派无比。田中一垮,没人养得起那么多人了,于是田中派也就随之四分五裂。当然也不是派阀大了就一定当总理,当年的海部俊树就很有意思,他是最小的派阀的会长,因为大佬们谁也不服谁,争不出名堂了,政府又不能没有总理,就折衷了一个最小的小弟,这一下谁都没有意见了,海部也就过了一把总理瘾。
从哪儿弄钱呢?五花八门的政治捐款,都是些介于贪污受贿和沿街乞讨之间的玩艺。正当和非正当很难区别的清楚,可以说是政治捐款,也可以说是回报。但是别人有收入才会有回报呀,政治家的任务不就是使大家都有钱赚吗?政治和金钱的问题在哪个国家都是扯不清的问题。所以政治家的贪污案往往一审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结果还是审不清楚。田中角荣,金丸信不都是没等到审完就一命呜呼了吗。有个叫中村的原建设大臣涉嫌受贿被抓起来了,关在大狱里面还接连两次当选,因为没判决以前他是推定无罪的,这也是一种奇观。
篇幅拉得太长了,BBS里面的贴子,超过3000字就没有人愿意看了,日本政治家的贪污以后再写专题吧,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和中国相比。
说句怪话,政治家原来是选民选出来执政的,但有了这个职业以后,就起了异化,政治家只是为了选举而存在了。一个没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受民选制度制约(日本的选举基本上是很公正的,不象台湾那样贿选公行。)的由众多派阀组成的自民党,独裁的起来吗?它只能就是忙于选举,为选举聚钱,为了聚钱而制定各项法律法令来使各利益团体满意从而乐于为其提供政治活动资金。这样一来,立法权倒是用得很好。道理很简单,总得使各利益团体有钱可赚才行。
再举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十来年前有个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里放沙林毒气,死伤不少人,就有人要求宣布奥姆真理教为非法。日本有一个“破坏活动防止法”是可以宣布某个团体为非法的。宣布为非法后,团体的名称不能再用,三人以上的团体成员聚会即为非法等等。但是,所有的政党都反对,那个法是当年麦克阿瑟在韩战时定下来对付日共可能的暴动的,制定以后一次也没有用过。倒不是有人同情奥姆,而是大家担心,你今天可以宣布奥姆为非法,明天你就可以宣布日共为非法,后天呢?长而久之,日本就会变为独裁国家,所以这个先例决不能开。至于奥姆怎么办?好办,警察叔叔辛苦一点就是了。
那么自民党能够长期执政的原因究竟在哪儿呢?我看是在它有一个坚定的支持层:农村人口和建筑业,这在冰眼看日本之一里面谈过了。再看看日本其他政党的支持层就知道了:日共,支持层主要是律师,医师,教师这些自由职业者;公明党,支持层是创价学会这个宗教团体;民主党,支持层是工会,而日本的工会本来就是御用工会,这几年随着经济的不景气,更是一蹶不振。所以没有其他政党能够和自民党在支持层上相比。
那么,日本政府又是控制在谁手里的呢?控制在高级公务员们手里。更准确地说,是控制在一小批东京大学毕业的精英官僚手里的。日本的政府机关雇员分为职员和公务员,每种又分为地方和国家。国家公务员分初级和高级,(原来有还有一种外交官,日本皇太子妃小和田雅子就是外交官。现在外交官和高级公务员统一起来了),每年高级国家公务员就招考300多人,其中东大出身者能考上70%,原来还更多,最多时占到90%,这几年受到批判,其他学校毕业的比例高了起来。但是光考上是没用的,不是东大毕业,考上高级公务员也爬不上去。日本政府各省局长以上任免名单都要登报公布的,想从每天报纸第二版的任免名单里面找出一个不是东大毕业的人可真不容易。
这些高级公务员从处长做起,爬向公务员的顶峰--事务次官。大臣和政务次官都是政治家,也就是议员,随着内阁的更迭和改组而走人,这些高级公务员是不换的。大臣和政务次官都是外行,只能拿着公务员们为他们准备好的讲稿去国会答辩,而这些高级公务员们都是真正的专家。前几年一提起日本的国际竞争力,第一条就是日本的公务员制度,但现在也暴露出不少弊端,提出了不少公务员制度改革的方案。
日本经济高速增长期时,有所谓“政官民三位一体”的说法。现在不景气了,反过来有了政官民互相勾结的弊病。日本政府的权力是很大的,对经济的干涉度很深,有点像苏联那样的社会主义国家,但权力很大并不是独裁,因为公务员不参与政治。这套政治体系是当年麦克阿瑟设计的。有这么一种说法:麦克阿瑟本人是一个坚决的反共分子,但他在日本所实行的却绝对是社会主义。几年前有一次当时的自民党干事长加藤宏一和日共书记长志位和夫在电视里面吵了起来。志位质问加藤为什么原来可以的事情现在不行了,加藤的回答令人喷饭:“原来我们是搞的社会主义,现在开始我们要搞资本主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哪国的电视?
三:色咪咪的日本男人
我们公司的事务员都是雇的日本小丫头。日本女事务员(日语叫OL,Office lady的意思)的制服都是西服背心加裙子,我们公司不一样,外面再加一条围裙,弄得象餐馆似的。有些客户觉得奇怪,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说,还不是你们这些色咪咪的大叔(日语发音是H NA O SAN)给闹腾的。
我们办公室小(日本的office租金太贵),文件资料堆的到处都是,柜子顶上也有,小丫头们有时要站在凳子上去拿柜子顶上的文件,那些色咪咪的日本大叔们就敢公然把头伸过去看小丫头们的裙底风光。小丫头们当然不高兴了,又不敢得罪客户,于是我们想出了这个穿围裙的法子,好歹小丫头们在心理上觉得安全一点。
意大利男人和法国男人的殷勤是挺有名的,用英语说他们那是fresh,而日本男人就不能用那个字,因为日本男人不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在看女人,或者是用一种骑士精神在对待女性,而是纯粹是从性的观点在看女人。那么用什么字呢?想了想,没有。还是用日本字吧:H。这个H是从哪儿来的呢?据说是在昭和初期开始一些时髦女性用来代表husband的隐语,那么这个字的意思也就是赤裸裸的----夫妇嘛,还能干啥。
赤裸裸到了什么地步呢?到了JETRO(日本贸易振兴会)要对各公司下通知,要求各公司对驻外员工加强教育,不准乱说乱动,以免被卷入性骚扰诉讼。因为三菱自动车(北美)几年前曾发生过这类诉讼,结果三菱自动车(北美)败诉,美国的官司一旦打输了,随之而来的巨额赔偿可想而知:赔了三千万美元!
不教育不行,日本男人在国内是无法无天的,讲几件匪夷所思的邪门事吧。
一次客户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慰安旅行,日本人的所谓旅行就是泡温泉,泡的时候有人在把男池和女池分开来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小洞,这时奇观发生了:社长掐着表,大家排好队轮流凑在那个洞前面看,谁也不准多看一秒。
还有一次在访问客户时,听到他们的常务在问一个小丫头:“你的胸脯那么大,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丫头:“当然是真的了。”
常务:“为什么?”
小丫头:“真的假的不一样的。”接着花了30分钟给那位常务先生讲解怎么看胸脯的真假,托福,我从此以后也学会了看真假。
还有一个客户,特别喜欢摸小丫头PP,我只好对他说,如果以后再这样的话就不能做生意了。他很不理解,说小姑娘的PP不就是给人摸的吗?我说我不管,反正你在我的办公室不准摸。他问我为什么,我只好说实话:看到你摸我也想摸。
在日本时间长了,老夫也染上了日本鬼子的怪毛病,接到国内电话,说断了一根PIN,要我们赶快发一根给他们,老夫放下电话就指示CAD担当的小丫头:“赶快给中国XX公司寄一根JB去”,小丫头脸不变色心不跳:“哈依,请问尺寸是多少?”
就连有名的经济学家早稻田大学教授植草一秀都在地铁里面把镜子伸到女学生的裙子里边去给警察抓了现行,弄得身败名裂。你说这泼日本男人不教育教育能放他们出国?一个个等着吃官司吧
说了这么多,大家可能会以为日本男人都是色情狂了吧?恰恰相反,日本男人在平均意义上还可以说有点性无能。两年前出过这么一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事情:日本的议员们大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个做过总务厅长官的自民党议员太田诚一,在一次公开演讲时讲到不久前发生的早稻田大学学生的集体强奸案时居然说:那些强奸犯总算还有性欲,比那些连婚都不结,小孩也不养的人好。结果弄得轩然大波。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本意:他是在表示对出生率低下的担忧,但是场面上的话不能那样讲呀。
我们公司里的几个日本小伙子就看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欲望,更不要说性欲了。成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看漫画书,用手机发伊妹儿,要不然就是琢磨上哪儿整一辆二手车。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活着干什么?可能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太大,人的基本欲望反而被压制起来了,为了缓解这种精神压力,日本社会和日本男人选择了一种奇怪的放松方法,就是不断地对女性进行性骚扰。或者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社会也在不断制造大量有性骚扰嫌疑的话题,有一位日本女演员叫藤原纪香的大家可能都知道,说实话纪香的身材确实不错,但原来就是身材还行,并不是超级明星。5年前,有一家体育报在老人节时对1000名75岁以上的老人做了一次很具有日本特色的社会调查,题目是“你最想(被)CAO的(男)女影视明星是谁?”其中名居女星榜首的就是藤原纪香,这一下她一夜之间成了超级明星。
日本还有一种让外国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社会现象,就是娶大娘子。中国虽然有所谓“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但也几乎就到此为止,而且也不多。而日本家庭女大于男的现象十分普遍,特别是有名人。原来的田中角荣访华时印发的内部资料中说他太太比他大8岁,当时中国人吓了一跳,其实在日本不稀奇。知道宫泽理惠的人很多吧,日荷混血儿,18岁的时候那可真叫漂亮,而就是这位漂亮的小丫头,居然被未婚夫(一位相扑横纲,当时18岁,和她一样大)抛弃,情敌是一位28岁的老阿姨!
28岁的老阿姨河野景子到底是TBS的看板节目主持人,漂亮,说得过去。那享名日美两国的棒球运动员铃木一朗呢?讨了一个电台主持人,比自己大8岁,而且长的特别不利于环境。怎么解释这些现象呢?社会压力太大,娶大娘子又当妈又当姐又当老婆,男人轻松。在外面那么累,回来还有一个跟你缠不清的嗲妹妹,你受得了吗。
所以说,由于社会分工的畸形,日本男人在社会学的意义上来说,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他们没有照顾女人,孩子的能力,而只能被人照顾,他们属于心理发育未成熟的一群。
四:疯狂的日本女孩
我有一个朋友,和我同期进的公司,我派驻日本四年后,他被派驻纽约,可能是因为他老爷子是某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缘故,小子一下子就是副主任。
临行前,我和他在一个酒吧里喝到早上3点,他说他一定要在美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我对他说:“按你的条件没问题,就一条,管好自己就行了。”
那哥儿们一到纽约,就挂电话过来:“喂,纽约的日本人真多”。
我没言语,“嗯”了一声。
那哥儿们继续兴致勃勃:“都是女孩子诶”。
我还是没言语,因为我已经知道这小子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果然,下一句是:“日本女孩子很热情诶”。
完了,这小子算是被糖衣炮弹打中了,等着瞧吧,还打自己的天地呐,等着被遣送回家吧!因为是朋友,就送了一句忠告“当心一点,好自为之,首先做好生意要紧”。
忠告管忠告,听不听那是人家的事。果然过了一年,那哥儿们因为生意成绩太差,回国去重操旧业:当他的工会主席去了。
开玩笑,敢去纽约的日本小姑娘,是能招惹的吗?
欧美有句话:“Ladies First”,这句话要到了日本的话,应该说成:“Ladies Last”。日本的女人不是人。我是生了个小子,如果是个闺女的话,早八百年就请调了,还能呆在日本?
儿子读幼儿园时,有校车来接,小孩子不懂事啊,车子一来一窝蜂地往车上跑,边上的阿姨不乐意了,把孩子们都赶下来,先让男孩子上,坐好了以后,再让女孩子上。也就是说,女人走出家门后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先让男人!
出了幼儿园,想上学,日本的公立中小学特别混蛋,充其量也就是个儿童收容站(日本的公立教育制度以后再谈),想读书只有去私立学校。东京的麻布,开成,神户的滩,鹿儿岛的拉扎尔,都是名牌,可是一条,不收女生。调低档次,进二流的吧,象白陵这样的男女共校,女孩子的考分要比男孩子高30多分才进得去,考中学哦,总共才三门功课!
有一次电视里面搞智力竞赛,主持人出几个暗示,参赛者猜是哪儿。日本的智力竞赛和中国的不一样,没有不准抢答的规定。主持人的第一条暗示“找女厕所很难”刚说出口,下面的答案已经出来了:“东京大学”。没错,还真是东大。
走上社会找工作吧,一般会社分事务职和一般职,女人就只能从事事务职,不能从事一般职,理由是一般职要加班,而女人要照顾家庭,不能加班,所以就只能从事事务职。日本社会认为:日本没有资源,只有人,只有人的打拼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的理想社会是:男人是工作机器,女人是贤妻良母,来支持工作机器的良好运转及其培养新一代的工作机器和与之配套的贤妻良母。
日本社会是很保守的,家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社会细胞,因为家庭是工作机器保养场,家庭出了问题,工作机器就不能高效运转了,那还了得?所以社会对婚外恋,婚外情(日语叫不伦)的视线是很严厉的。十几年前有一部流行小说叫《失乐园》,就反映了这种社会现状和对这种压抑的反弹。结果被大众传媒拿来取笑政治,当年正好是自民党和社会党成立联合政权,传媒讥笑村山内阁是“不伦内阁”,说政权都是通奸政权,通奸小说荣登榜首不就是很正常了的吗?
日本男人是怎样看女人的呢?有一次听一个很有名的企业管理专家讲课,讲到产品质量管理的重要性时,那位专家举了一个例子,他认为日本输掉太平洋战争的一个原因就是产品质量控制做得不好。他说,太平洋战争初期,日本的零式战斗机比美国的P-36性能要好,这是由于日本工人的手艺人素质的原因,喜欢精雕细凿,完成品总可以达到或超过设计构想。而美国人从一开始就是大规模机械生产的粗制滥造。但是随着战争的进行,壮丁们都上了战场,情况就不一样了,日本的女人孩子们不会象他们的儿子,老公,父亲一样的精雕细凿,而美国的女人孩子们则和他们的儿子,老公,父亲一样的可以敷衍了事。所以美国飞机的质量基本没有变化,而日本飞机的质量却大幅度下降,更不要说美国后来开发的P-51野马式的参战,日本空军根本就不是美国空军的对手,不输才怪呢。由此可见产品的质量控制有时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命运。话如果仅仅到此为止的话,我承认他的话几乎完全正确。但是接下来的话就有意思了:“所以要推广规范化,标准化,这样女人也能做过去只能由男人做的工作”。
日本女人的社会地位就是这样,苦不苦?很苦是不是?可是一个社会总有它公正的一面,日本社会对女人的公正性就体现在:对婚前女性特别宽容。所谓婚前女性,指的是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后刚刚就职的年轻女性,老处女可不算在内哟。一方面是这个年岁的女性特别可爱,还有就是想想她好日子也没几天过了,有什么事就算了吧。
所以这个年龄层的小姑娘是在黄金年龄,滥交,援交,抽烟喝酒是理所当然。社会对这些不良少女及少女的不良行为只是皱皱眉头,并不做严厉谴责。也难怪,谁来谴责呢?老爹?这不良的资金源不就是这些老爹辈的H大叔吗?那么老妈?用红楼梦里老祖宗的话来说是“自小人人打这么过”,只不过30年前你抽的大麻,30年后人家吃的是摇头丸罢了。于是这些不良少女更是有恃无恐,抹的三分象妖,七分象鬼,成群结队在马路上流窜,随时随地就在地上一坐,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说也奇怪,在日本时间长了,看到倒也不反感,反而由衷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年轻是好,可年轻也有年老的时候,怎么办?不结婚呗。但是社会对这点不宽容,玩玩过了,疯疯过了,该收心过日子了。以管不住嘴著称的前首相森喜朗就说过“年轻时候不结婚,到年老了要社会照顾,又这么便宜的事吗?”结果遭到女性团体的一致攻击,说他歧视妇女。
但社会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办?对于家境好点儿的女孩子还有另外一条路:去美国。想疯的去美国继续发疯,想上进的好女孩也只能去美国上学,找个工作,然后“出口转内销”回日本。这样一来不错,两头冒了尖的全去了美国,剩下些中不溜儿在日本,正好维持一个安定,平稳的日本。你说社会的这种平衡妙不妙?
至于我的那位哥儿们,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碰到的肯定不会是日本的好女孩,只能是那些疯女孩。在纽约打天下的豪情,就只能化作一腔柔情了。
五:“太监化”的年轻人
老冰在《冰眼看日本之二》中说“日本政府又是控制在谁手里的呢?控制在高级公务员们手里。更准确地说,是控制在一小批东京大学毕业的精英官僚手里的。”
那么作为日本的“有志青年”,目标就应该是:上东大,通过高级公务员考试,然后做职业官僚,治国平天下。
这其实没有错,这是作为儒教精髓的“学而优则仕”的体现。虽然日本人成天在嚷嚷什么日本人已经忘记儒教了,日本人需要向韩国人学习,学习韩国人的重视儒教。我看日本社会基本上还是一个儒教社会。起码是精神社会是一个儒教的精神社会。
在这种儒教的氛围中,有人考上了东京大学,却中途退学!社会应该怎么看这件事?应该谴责,批判,对不对?且慢,如果这位“无志青年”从东大退学以后,创立了一个网络公司,不到十年,现在股票上市,,年间销售额108亿日元(1亿美元)总资产达585亿日元(5.6亿美元)呢?而且还不断地兴风作浪,一幕又一幕地导演着M&A的活剧呢?
这有什么不对呢?这不是一个很伟大的创业家吗?这不是向旧习惯势力,传统观念挑战的改革家吗?这不很值得大家学习吗?
但是,日本社会却不那么看他,起码很有一部分人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LIVEDOOR的CEO掘江贵文简直就是一个混蛋。首先,他放着好好的东大不读,去搞什么因特网。其次,他的公司不好好做生意,成天寻思去兼并别的公司。再其次,那么年轻,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再再其次,他出来不穿西装打领带。再再再其次......。
大家可能以为看掘江贵文不顺眼的都是七老八十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因特网的老人吧,还真不是。在LIVEDOOR和TBS(东京放送,日本三大传媒之一)打官司的时候,民意调查显示,20多岁到30多岁的青年人中对掘江贵文的支持率最低,低于40%,反而40多岁到50多岁的人对掘江贵文的支持率最高,达到55%!
怎么回事?实际上也好理解,日本社会是一个讲究“年功序列”的社会,从学校就开始的,日本学校的先辈可以任意使唤后辈的,但同时有照顾后辈的责任,一直到老。一辈一辈下来来几乎已经成为遗传因子的一部分了。我们办公室原来有个大姐大,进来最早,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后来的小妹妹们全归她管,这样我们特别省力,有一个不是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多好。但后来要结婚,辞职了。我们还正在担心怎么办的时候,头一天连说话的声音都小的听不见的二妹一大早满脸浩然正气地来上班了,几个小丫头也很自然地就向她去讨注意了,嗨,真好。所以经常日本的年轻人比老人还要保守,因为他们受到的教育一直就是要听比自己年长的人的话,不管是生理年龄,还是工作年龄。他们自己也总认为自己还不行,还需要人带。到了自己带人的那一天,才认识到其实自己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来没有给自己机会罢了。这就是对掘江贵文的评价好像倒了过来的原因。
日本年轻人的这种现象,可以称作“太监化”。日本本来就存在了少子化,高龄化等社会问题,现在这些年轻人又这么没有活力,是够日本社会喝一壶的了。
没活力到了什么地步?
对穿着没兴趣;日本年轻人的穿着,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有一次在上海和平饭店,迎面走过来一位,老冰用日语和他打招呼,同行之人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再简单没有了:穿破裤子进五星级酒店的,除了日本的傻小子还会有别人?我们公司有一个小丫头,长的也不错,成年到头就是一款牛仔裤,当然颜色不一样。你要想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不需要看日历,只要看看岩谷那小丫头的裤子颜色就知道了。这几年还兴起了KOSIPAN,也就是把裤子褪倒不能再褪的地方穿着,本来亚洲人的腿就短,这一来腿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对吃没兴趣;女孩子怕发胖,可男孩子怕什么呢?老冰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原因,干鬼子活,得有一点基本功:一顿两顿可以不吃,一晚两晚可以不睡,要不然干不了。老冰们到了交货的时候,也是经常连轴转,不吃不喝不睡,怎么了?边上人家本田的部长都已经两顿没吃了,你好意思去拿就在手边的饭团子?时间长了胃就可能萎缩了吧?
对钱呢?前不久出过这么一件事,名古屋有一个小伙子买了一大堆破产公司的垃圾股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垃圾股票居然涨了,小伙子赚了3000多万日元(30多万美元),小伙子这一下反而傻了。怎么,钱来得这么容易?这一来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哪儿?小伙子作了一个很奇怪的决定:爬到一座大楼的顶层,把个3000万给洒了,造成交通堵塞(能不堵吗?),被警察逮捕了。这件事是一个特例,甚至可以说这小伙子有点不正常的,说明不了问题。但是有趣的是我周围的日本小伙子的反映,几乎都表示:虽然自己不一定会那么干,但是能够理解那个名古屋的小伙子,没一人说那个小伙子是变态神经病的。
日本有一个词是“NEET”,什么意思呢“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or Training”,没在学习,就业或受训,中文有没有对应的词?这部分人全日本有52万!注意,不是说的失业者。
对这没兴趣,对那没兴趣,总会对什么有兴趣的啦,还真有,什么?携带电话—手机。裤子可能会忘了穿,手机决不会忘了带。用手机发伊妹儿是日本人的发明,原因是日本电话费太贵,NTT开发出来吸引用户的,但一出现就改变了日本社会的面貌(中国现在也一样),人手一机,手指乱颤。现在的mobile系统再加上游戏,音乐,完了,人生只需要一样东西了:手机!本身现实世界就使得人人都想逃离它,现在有了一个这么好的道具,能不受人欢迎吗?日本人本来就拙于口舌,现在连话都不要说了,多好!看过一个电视节目,GG和MM约会,两人呆了一天,说了不上十句话。一分手,嘿,不约而同掏出手机,给对方发起伊妹儿来了,那刚才在干嘛?
mobile开创了几万亿的市场,同时很多人把经济不景气的原因也归罪于它:mobile把青年人的钱和时间全吸引过去了,让青年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你不管做出什么东西来也没有人来买。所以网络和mobile是万恶之源。
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吗?
美国9.11以后,全国上下回想着一首曲子“God Bless America”(天佑美国),我挺喜欢那个旋律,就从网上down了下来,做成MD在办公室里当BGM,一个小伙子问我是什么曲子,我告诉了他,他仔细听了会儿,很严肃地对我说:“要是日本也有这样的曲子,我也爱国。”
十:“混帐”的日本教育(3)
不管你说日本的公立中小学怎样放弃自己的责任,怎样地退化成了“孩子收容所”,但由于国家权力的保障,人家毕竟是主流教育,大多数孩子还都是上的公立制中小学。一到年纪,区政 府就会给你家来信,通知你们家孩子该上学了,哪一天到什么小学去报到去。你如果不去,你得和区政 府说明理由:你去上什么私立小学。但不能不去,否则是犯法的。奥姆真理教事件时有一位坂本律师因反对奥姆真理教而被奥姆真理教灭了门,同时惨遭毒手的还有一岁的儿子龙彦。因为当时没有找到尸首,所以被列为失踪,到入学年龄了,学区的小学为小龙彦一直保留着学籍,教室里有他的桌椅,到7年后破案了,学校在为小龙彦开过追悼仪式以后才注销小龙彦的学籍。这才是义务教育制。
不管老冰怎么从在文革中已经被批的一无是处的“智育第一”的观点来批评日本的公立九年制义务教育,但有两点老冰是很欣赏的,也是中国教育体系中最缺乏的:首先是体能教育,公立中小学是进行“工具”教育的,作为工具,坚固性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日本学校很强调学生的体能活动。有些人所不理解的日本中小学生的短裤短裙实际上是从这个考虑出发的。小学还只是玩,不强调竞技体育,只要在地上摸爬滚打就行了,所以日本的中小学生回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我们老板娘有一次说笑话,说她从小姑娘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象着那样一幅图画:有人敲门,她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怯生生地叫她“妈妈”。“现在是每天回来一个叫花子大模大样地叫我妈妈,比我当年想象中的脏孩子还要脏上十倍!”,老板娘很为浪漫的想象和严酷的现实间差距而忿忿不平。
老冰有个客户是经营磨具公司的,生了仨丫头,一年一个,刚到日本时去他们家玩过一次,那时候那仨丫头刚在读小学初中,一进门,院子里仨黑炭头一字排开跟老冰鞠躬,把老冰弄得一愣:怎么了,这哥儿们白白净净的呀!老冰不由得有了“灵魂深处一闪念”,很为那哥儿们抱委屈。去年又去了一次,仨丫头全上大学了,一进门还是一字排开给老冰鞠躬,只不过黑炭头变成了漂亮的白净丫头,老冰这次是心里对那太太心里那个惭愧哟,错怪人家啦!那时候的黑炭头是叫太阳给晒的,不是老冰瞎想的什么原因。
小学生也有玩竞技体育的,主要是棒球。(日本人特别喜欢在老冰看来特别枯燥无味的棒球,可能与日本人枯燥无味的民族性有关系,但老冰解释不了为什么美国人也喜欢棒球。)因为有附近的大爷大叔们休息天来学校当业余教练。现在也有玩足球的,但不多,原因和玩棒球的学校多是一样的:不太有像样的业余教练。日本法律规定学校必须有游泳池和体育馆,体育馆的另一个用途就是灾害时作为居民的避难所使用。
上中学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全体都必须参加一个体育俱乐部,下午3:30到6:00为俱乐部活动时间,日语简称为“部活”,也就是说每天必须运动两个半小时!星期六还有,有的学校星期天还有半天!国内的小孩子们没有这样运动吧?中国学校里有一个“校队”的名词,搞的是精英体育,日本没有什么“校队”的,有比赛俱乐部所有人大家一起去,也就是说每一名学生都是属于某一个“校队”的,当然比赛时有“regular member”和“bench”的说法的。
这里要说明的是,不仅是“工具教育”这样重视体能,“精英教育”也是一样的。小老板和小冰就读的是日本数一数二的“进学校”(以升学为目的的学校),出过两位诺贝尔奖得主,每年1/3的学生能上东大的,够牛B吧,在运动方面和其他学校一样。小冰参加了一个土头土脑的俱乐部:篮球,去年还是全区第一名,全市也进入了8强,在市里比赛的时候,同场子的队就惨了:日本人和中国人一样,不相信“白猪”也会打球(日本人叫进学校的学生为“白猪”,意思是只管学习不运动,晒不到太阳所以白白胖胖,这点和中国人的想法一样),全涌到这边来看来了,那边的比赛更本就没有人看,有趣的是那边学校的丫头片子们也不管那边的傻小子了,和这边的白猪们来交换手机伊妹儿地址了。
其次就是日本学校的技能教育,生活技能和工作技能教育。学校是培养社会的接班人的,接班人首先得有存活下来的能力,然后就是工作能力。日本小学是有“给食”的,从一年级开始给食就全由孩子们自己轮班负责搬运,摆放,老师只在一边看,你花多少时间,打翻多少瓶牛奶也没有关系,反正最后能让大家吃上饭就行。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一来是动手能力,二来是对同伴所犯错误的忍耐和宽容,其实第二点可能更加重要,日本人自己人不互相指责可能就是从小就知道了人人都会犯错误。
日本小学有一门课叫《家庭》,里面包括做饭,缝纫,打扫卫生,小手工等等,最有趣的课可能是“购物课”了吧?头天向老爸老妈要多少钱,第二天几个人一组,先开一个单子,中午准备吃什么,然后上街去买,买回来了一起做,做好了大家吃,不准剩,吃不饱算你自己倒楣,用这种方法来培养计划性和可行性。
老冰现在喝茶用的茶杯是小冰在四年级陶艺课时为老冰做的,样子有点怪,(主要是不圆),但这是小冰第一次亲手为老冰做的玩艺,老冰一直用着它,有客人来了就要对客人炫耀炫耀,其实真的挺好的,象汝窑瓷样的颜色,甚至上面都有冰纹,当然老冰从来没有忘记拿去蒙人,说是汝窑瓷,但从来就没有蒙成功过,郁闷中。
小冰还在木工课时为冰娘做过一个八音盒,当冰娘打开那八音盒的盖子,听到那“叮咚当叮”的音乐时,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孙子给奶奶做东西了!激动不已。老冰给冰娘解释:其实不全是小冰做的,那机芯是买的,小冰也就做了个盒子。冰娘一听不乐意了,贬低她老人家的大头孙子那不是大不敬吗?迎头给了老冰一巴掌,“就做个盒子,你倒做一个来孝敬娘啊,活的成天往回抽抽,你有小冰一半能耐吗?还敢褒贬小冰”,老冰挨了打也不敢回嘴,只敢瞪一眼在边上作欢乐状的小冰。
小冰小学毕业时有一个纪念册,小朋友们在册子上写自己的将来志向。60个毕业生,29名男孩子,31名女孩子。31名女孩是清一色:将来要开面包房,可能是那种香味的吸引吧?29名男孩中,想当医生的两名,因为他们老爸是医生;25名想当木匠,因为“看上去挺好玩”;剩下两个想当律师,这俩哥儿们不用说也能猜到是谁----俩中国孩子:小老板和小冰。
按照中国的标准,日本孩子都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但是那些“理想”都很踏实,很容易实现,所以他们很容易热爱将来的工作,把活干得很好;而中国的孩子们的“理想”都太伟大,不容易实现,一旦理想破灭,被迫从事自己所不乐意的工作时,对工作的态度也就可以推想出来了。“Made in Japan”和“Made in China”的不同,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表现出来的吧。
这就是中日教育中最不一样的部分,那么在精英教育时,应该一样了吧?
十一:“混帐”的日本教育(4)
国内称死记硬背式的教育为“填鸭式教育”,冰爹原来是高中校长,他的口头禅是“填鸭式有什么不好?北京鸭不就是填出来的吗?”。冰爹以“考察”的名义来过日本,虽然实际是来看孙子,但也确实进行了考察。说白了,是来看看日本人怎么填那些小鸭子的,原来冰爹还想向日本同行传授一点填鸭子的窍门,看了以后才发现中国人对小鸭子们还是太仁慈了,还得加强填鸭力度。
不信你到电车站去看,每天晚上11点多,不少脖子上挂着手机,肩上背着一个大双肩包、手里拎着弁当盒的小鸭子,和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大精英们同样的带着一脸疲惫,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从车站里出来往家赶。和小鸭子们不同的是,大精英们的步履艰难往往是因为喝多了,小鸭子们则是刚奔完补习。
日本人填起鸭子来,丝毫不比中国人差。小学三年级,每天早上起来,先做20道小数分数混合四则运算题,那题目能把看的人逼疯!不要以为都是练技巧的速算题,有一半是傻算题!干嘛?磨你的耐心,练你的速度。公立小学可是不让教到小数点以后二位的,理由是减轻学生负担。而补习班却从不考虑那些小鸭子们的“鸭权”。用进学塾园长的话就是:“练习到不要去想答案,答案本能地反应出来为止!”
尤其是做鸭子做到第六年,一年没有休息的日子,每天放学后要补习,休假日、春寒暑假更忙,元旦、MayDay都是十十制即早十点补到晚点十点,“从鸡叫忙到鬼叫”,一天十二小时就这么算术、语文、理科、社会循环反复的上课、练习、小测验,就连以喜欢“填鸭”的冰爹都动了恻隐之心,这不都要填成“傻鸭子了”,或许日本人并不喜欢爱异想天开的“天才”,倒是喜欢这么填出来的循规蹈矩的“傻鸭子”。
补习班的老师们是极端热爱教育的,不是那样,这碗饭吃不了,要知道补习班是别人休息他上班的!文部省审定的教科本就不能用,本来就没内容,轻飘飘没几页纸不说,为了“提高学生的阅读兴趣”,尽是插图照片,弄得象一本漫画书。各补习班都是自己编的教科书,出的习题集。书和习题集都编得很令人佩服的,比如有这样一道小三的题目:
“有一张长方形的纸,拿短边往长边上折,得到一个正方形,从长方形上裁掉这个正方形后继续将短边往长边上折,一直到最后剩下来的是正方形为止。如果短边是19,长边是596,最后得到的是边长为几的正方形?”
读过十几年书,这是我看到过的所有数学题中最妙的一道题!看到过以后就再也忘不掉,求最大公约数的辗转相除法能用这样形象的折纸来表示,除了说上一句“出题老师天才的变了态”之外,没别的话了吧?
补习班是一门买卖,收费昂贵。但是当你看到补习班的工作质量时,你会觉得,那钱化的,值!不用说平时的尽心尽力了,上考场时,你从HOTEL里面一出来,(很多情况下得到外地去考试,只能住HOTEL,说出补习班的名字就有折扣价)就有人给你指路。刚到考场大门口,补习班的老师就把孩子给接过去了,从此到考试结束,不让家长碰孩子,以免万一出了事分不清责任。上厕所都有专人接送,千万不能跑,好不容易奔到了今天,跌个跟头摔坏了不能考试了多冤啊。没带笔是不是?就知道你会忘了带,准备好了,只要人来了就行。
补习班是一种绝对的公平竞争,每月公开考试,按成绩分班,每两个月有升降,报考怎样的学校?可能性有多大?补习班的老师都会根据成绩的偏差值给家长advice,相对来说日本的老鸭子要比中国的老鸭子好当,没有为找不到好老师补习的烦恼,也不需要为了推荐和老师拉关系,总之一切靠实力,补习班是明码标价,不多收一分钱。价格也是绝大多数工薪阶层能够负担的,不便宜,但绝不贵。
名门私立中学的教育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一种和补习班一样紧张的“填鸭式”,反复训练,假期补习等等,让孩子们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另一种则如大学一样自由的“放鸭式”,作业都是一个月长期式,假期推荐一些自学书籍,写report。虽然两种方式的学校都有,但是第一流的私立中学都是“放鸭式”的,因为一流学校的生源好,靠刺激学生的自尊心就足够了,不需要“填”。所谓一流和非一流是以高考时东大、京大、国公立医科的升学率来分的。
私立学校纪律极为严格,有时候严格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不,有比不近人情走得还远的。我们附近有一所也挺有名的进学校,冰太去考察了以后,死活不准小冰报考,我说为什么?冰太说那学校要扫厕所,我说那有什么稀罕的,日本学校的厕所不都学生扫吗?冰太说那所学校的学生得光着膀子扫厕所,于是老冰也就打消注意了,但是有不少家长就冲着这光膀子扫厕所去报考那所学校的。
老冰手下有个日本小伙子,一起外出坐车时从来不坐,老冰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上初中开始学校就有规定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不准坐,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老冰有个朋友,天天和老冰抱怨她姑娘苦,说他姑娘每天下电车以后要走30分钟。我问他没有巴士啊,他说有哇,学校规定不准坐!日本学生的行李多啊,到过日本的人对日本学生的行李肯定都有印象,起码两三个包,有时候还得扛一件大乐器,单簧管什么的还凑合,拉管就够呛了。
小冰考初中时有一个学校是以校服帅著称的,那学校为了强调这一点特地找了八个高中生,在校门口一字排开,学着美国大兵的派头,双手往身后一背,叉开双腿站的笔直。我有点不买账,嘿,傻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站多久?谁能想到这八个傻小子从考场开门到关门,一个小时脸不变色心不跳。耶,日本考中学是在一月底诶,这拨傻小子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小冰考完了出来,老冰把刚才所见一说,吓得小冰立即把想穿“很帅的校服”的欲望给生生咽回去了。
老冰说了很多日本公立中小学的坏话,但是不是所有的公立中小学都是这样,比如公认的全日本最好的中学就是公立的—--筑波大学附属驹场中学和驹场高中。只不过那是公立的,反而不是首都圈的居民没资格报考:公立学校有学区限制。但是整个来说,日本的中小学教育是两极分化得很厉害的:绝大多数公立中小学所进行的tool教育,名门私立中小学所进行的elite教育。两者又互相补充为社会提供了所需的劳动力,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社会平均度很高的日本,为什么教育上如此两极分化?
可以解释为,正因为社会平均度高才导致教育的两极分化不至于引起社会动荡。但是,日本社会也在不断发生变化,社会平均度也在不断降低,那么,这种教育体系还能维持多久,谁都无法推测。
十二:“分裂”的日本国
本来,日本是有“言论自由”的国家,而且比所有的国家都彻底——连“国家叛逆罪”都没有,你可以随便胡说八道。不信,书店里堂堂皇皇地在卖《冲绳独立论》,前不久抓到了防卫厅的一个官员向外国卖情报,却不能以间谍罪起诉:日本没有“间谍罪”这么一说。最后以“违反公务员守秘义务”罪起诉了事,违反了一项义务能有多大事呀,而“日奸”就性质完全不同了。所以,“分裂日本”,不是一件什么能炒作的事情。
但是“分裂的日本”,是怎么一回事?
日本是个“分裂开来”的国家,有两个日本:东日本和西日本,更多的场合叫关东和关西。关东指的是首都圈,也就是东京都23区和周围的神奈川,琦玉等好几个县的一部分,而关西指京阪神(京都,大阪,神户)及周围地区。为什么叫“关”呢?原来的日本分成好些个小国,国境上有检查所,称为“关所”,最有名的一个在现在的箱根地方,出了那儿再往东就是蛮荒之地了,您就得唱一句“东出阳关无故人”了。谁能想到500年以后东边如此成了气候呢?
日本一亿几千万人口,首都圈占了一半,京阪神占了30%,剩下的名古屋,广岛周围还有两个圈,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人了,你没听到国会吵架时有人在说:“北海道的高速公路上跑的尽是狗熊”吗?
有人会说了,你拿说的不就是一个地理概念吗?干嘛要如此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我还真没有夸大,你说有没有哪一个国家的电网分两个周波数的?日本有两个周波数,关东是50赫兹,关西是60赫兹!怎么会有这种邪门事?很简单,日本人向老外学发电时,关东人跟欧洲人学,买50赫兹的发电机,而关西人则跟美国人学,买60赫兹的发电机!那为什么不买一样的?更简单,那小子他买这种了,老子就得买那种!到现在还是这样,比如索尼和松下就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索尼弄一个东西出来,松下就非的把他给灭了,索尼弄了β制式来录像,松下就得推VHS制式。索尼有了一个8mm,松下就有C-VHS,现在索尼是MEMERY STICK,松下还是SD CARD,表面上的理由多的很,真的说穿了,就一个是关东的,而另一个是关西的。但这次下一代DVD这两冤家不知怎么猫鼠同眠,一起和东芝掐起来了就不知道了。
但那时也没有几个人用的起电,多少赫兹也没关系,后来用电一普及,要并网了,这事就出麻烦了。电厂和电厂没法并网不说,用户跟着一起倒霉:你把家从大阪给搬到东京去了,好事啊,没跟您道乔迁之喜之前,问你一句,钱够化不?要不要哥儿们帮忙?您那家用电器可得全换新的了。
日本人也能想出办法来,电网是没办法了,电器有办法。你要是买了日本电器,看到后面注明了50/60赫兹兼用时您可千万别为日本人的照顾全球用户的热心而感动,那是他们那些傻乎乎的老祖宗折腾他们带来的副产品。
还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多了,说句怪话,他就站着不动您都知道他是关西人还是关东人。那位说你太夸张,不夸张。乘自动扶梯你不走的话就得靠边站,给人家让道,就这靠边站,关东人靠左,关西人靠右!所以您要靠边站的时候先得想好了您现在在哪儿,要不然阻碍交通不说还被人笑话。
谁笑话谁?关东人笑话关西人,关西人笑话关东人,谁都看不起谁。关西人看关东人,不就是个暴发户吗?首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奈良,大阪,京都,神户,谁没做过首都?俺们做首都那会儿,你在哪疙瘩?所以日本人去了东京,都得规规矩矩说普通话,就关西人敢大声说方言,就是,当年俺们这土话就是国语!日本的所谓一流企业,也就是“一部上场企业”(不要看成是“一部分上场企业”,而是 “东京证券交易所第一部上场企业”)不管是在那里起的家,几乎总部都在东京。不在东京的扳着手指数的过来,全是关西的老顽固,象松下电器,神户制钢所什么的。
关东人呢?看关西人整个一个土老冒,一天到晚抱着“咱们先前阔”的老黄历不放,也不看看现在自己成了什么模样。有能耐先把经济搞搞好。
关西人的解释就不是这样了:关东人傻,一条粗腿抱到底,只投自民党的票,关西人不同,反对一党执政,投反对党的票。当然自民党要打击报复了。我对这种说法特别感兴趣,自民党在东日本狠是事实,在野党在西日本狠也是事实,京都市的市长都曾经是共产党(不知现在还是不是),但自民党打击报复关西是不是事实?我问说这种话的人有没有证据,回答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最后:“反正自民党不是好人,是好人我们不就投他们的票了吗,他们肯定会打击报复”。原来也没有证据啊?全世界的愤青哪儿都一样。
没证据的话咱们不说,说有证据的。关西的樱花银行(原三井银行)摇摇欲坠,关东的三菱银行却长势喜人;国会在吵架,要不要救关西的大荣超市,结果还没出来呢,大荣卖掉的产业全被关东的JUSCO收购去了。
最好玩的是,不但关西的经济在恶化,连关西的人都好像在变傻。
再好的朋友,一听着句话也要跳了:“岂有此理,你也太看不起关西人了,拿关西人这么开涮?”
我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胡说,我是有证据的。关西的名牌中学在全国排行榜上全面下降,取而代之的全是关东的。这不就说明关西人开始比关东人傻了吗?
那朋友一听,更是气的浑身发抖,大喝一声:“你是关东人啊?怎么也那样傻。关西受自民党迫害,弄的经济不行,关西人穷了,读不起东大了,就在家门口读京大,读阪大。那些排行榜只计算东大的升学率,当然关西得掉下来了”。
原来如此,有道理,但好像没自民党什么事吧?
人要是钻进了死胡同,就出不来了。
十四:“七大甲级战犯”都是什么人
所谓“七大亲华甲级战犯”是杂志《周刊新潮》6月23日的一篇文章提出来的,指的是前总理,自民党前总裁中曾根康弘,桥本龙太郎,自民党前总裁,现众议院议长河野良平,自民党前干事长野中广务,加藤纮一,前科技厅长官,前外相田中真记子,现民主党党代表冈田克也等七人。
至于为什么说的是“七大”,而不是“八大”,“九大”?那是模仿黑泽明的电影《七武士》而来,其实这个名单很可增加的。
排在“战犯”首位的居然是中曾根前首相,可能让很多人大吃一惊。中曾根首开日本首相对靖国神社进行正式参拜的先例,在很多人心目中,应该是顽固不化的军国主义分子无疑,怎么还会被日本右翼分子看作“亲华战犯”?
理由很简单:中曾根开了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先例不假,但他同时也开了日本首相停止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先例!
其实,战后日本首相一直在参拜靖国神社,1978年10月,被远东军事法庭判为甲级战犯的东条英机等合祀到靖国神社以后,这个参拜才成了问题。在80年11月,当时的官房长官宫泽喜一提出了“(正式参拜)是否违宪的疑问还不能否定”这样一个很具日本特色的日本政府统一见解以后,1985年8月15日中曾根在战后首次正式参拜了靖国神社,在亚洲国家纷纷抗议以后,在1986年又停止了参拜,(从此以后,日本首相再也没有在8月15日参拜过靖国神社)在右翼们的心目中,停止参拜的“罪”要比首开参拜的“功”要大得多了。所以他得以入围并不奇怪。
多扯几句,中曾根做过的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还有很多。他在职时实行的“10万留学生”的计划也是一个例子。10万留学生的目标是达到了,但留学生们也没有感谢日本,反过来很多日本人把犯罪率的上升归咎于那个计划。最主要的问题是日本没有像美国那样的一套有效的筛选留学生的机制。
桥本龙太郎榜上有名一来是那个被吵得很有名的“二奶”事件,二来日本的对华ODA援助是在桥本内阁时期达到顶峰。桥本本人先后访华30多次,光去年就三次访华,不被右翼看作眼中钉才怪呢。
河野洋平是唯一没当过总理的自民党总裁,他触怒右翼的最大理由是6月1日在议长公邸召集历代总理给小泉纯一郎进言,劝其停止参拜靖国神社。
前自民党干事长野中广务则是有名的亲华派,桥本派的中坚。曾经拍着桌子对右翼的小字辈说:“闭上你的嘴,你知道什么叫做战争?”作为从战争中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人,他们的话在有一段时间里是很有用的。但小泉上台以后,森喜朗派(小泉是森喜朗派的)对桥本派打压得很凶,桥本派被人抓住了拿钱不上帐的辫子,几乎被打的溃不成军,过去的荣光已不复存在了。
前自民党干事长加藤纮一是官僚出身,做过外务省中国课课长,讲的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很懂经济,就是他在回答日共的质问是说出“过去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现在开始我们要搞资本主义了”的名言。就是他和桥本们一起抗过了战后日本经济最黑暗的时期,(当然要看怎么说,你也可以说使他和桥本们一起制造了战后日本经济最黑暗的时期)。
右翼们指责他把外务省给办成了一个“中国学院”。日本的官僚是很强大的,政治家玩不过官僚。但小泉上台以后情况有了变化,小泉敢和官僚正面冲突,因为他有最强大的武器:人气,百分之七八十的支持率可不是开玩笑的。
山崎拓(原自民党政调会长,自民党原副总裁),小泉纯一郎,加藤纮一过去曾是盟友,被人借用拉练的品牌称他们为“YKK”(他们的名字第一个字母合起来正好是YKK),但在2000年反对党提出对森喜朗内阁的不信任案时加藤居然要带着他的加滕派和反对党一起干,分裂自民党!后来在森派和桥本派的夹攻之下,加滕派自己倒先土崩瓦解了。加藤留着眼泪在传媒面前收回成命,最后只能自己不到会场参加表决来表明心志。到了这步田地,自民党主流派当然不会放过他,隔不多久,找了一个挪用政治经费的罪名逼他辞了职,虽然后来加藤还是靠自己的实力又选了上来,但是已经过气黄花,一蹶不振了。
山崎则一直是小泉的死党,甚至在山崎因为女性问题被传媒曝光而导致竞选失败以后,小泉还是给了山崎一个“内阁总理大臣辅佐官”的差,据说吓得总理官邸的女职员们都不敢上班。后来总算找出来了那个让他落选的冤家有冒充学历的问题,让那小子辞了职,再次重选总算选上了,反正丢人丢的不轻。
前科技厅长官,前外相田中真纪子亲华可以说是“家传”,当年田中角荣访华,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时,扮演“第一夫人”的角色的就是当年只有28岁的田中真纪子。一来是她老爹留下来了一块牢固的地盘,二来田中真纪子受的是美国教育,想法做法和日本人总有一点不一样,说话很新鲜,田中真纪子在日本的人气也是惊人的。
有人说在中国看到的田中真纪子和在日本看到的田中真纪子判若两人,恐怕这主要是在两地需要达到的效果不一样的缘故。在国外的田中真纪子,要强调是日本国国务大臣,日本国会议员,得注意仪表;而在国内的田中真纪子,更多的是看着选民,注意不能让选民看着反感。看她选举时的装束就更有意思了,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刚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家庭妇女,穿着牛仔裤,T恤衫,头发乱七八糟,跌跌晃晃地跑来跑去,到处和大婶,大妈,阿婆拉手话家常,她最坚决的支持层,是年轻人和中老年妇女。对前者来说,她具有理想的母亲形象,对后者,她是一个朋友。所以,和小泉决裂以后,她虽然因为克扣秘书工资而被迫辞职,马上还是又被选上来了。
看到名单最后的民主党党代表冈田克也,老冰也觉得有点可笑。日本的右翼和中国的愤青一样,都有一点头脑不清楚的。冈田克也虽然在右翼看来够亲华的了:在国会中追究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责任最积极就是他,频频访华的也是他,但那只是在野党的职责,真要论到“甲级战犯”,恐怕不应该有在野党的份吧?说冈田克也是“甲级战犯”也有点太抬举他了,怎么着也得是个执政党的重量级政治家才对。比如前自治大臣野田毅。
野田毅是日中友协会长,长期致力于日中友好。老冰前几天翻译的冈本行夫的文章中所说的“老朋友”指的就是他们,可是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右派们现在就敢跟老“战犯”们公开叫板,上星期天(2005/7/3)上午富士电视台的《报道2001》中,樱井良子就指着野田毅先生的鼻子说:“知道你们为日中友好作了很多工作,化了很多心血,可是现在呢?你们在那边还能说上话吗?”
从野田毅先生的眼神里,我理解了什么叫“无奈”。
冰眼看日本之十八:“怪事百出”的选举
自民党原来有一位“资深”议员叫原健三郎,此公资深到社么地步?从1946年4月战后首次普选当选开始,连续20次当选,担任过两次劳动大臣,一次国土厅长官,一次北海道冲绳开发厅长官,1986年7月到1989年6月任众议院议长,1996年继尾崎行雄,三木武夫后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三位在职50年的议员,2000年以93岁的高龄退休,为仅次于尾崎行雄的历代第二位。
够了不起的吧?别急,你要是听了此公的答记者问,保证你啼笑皆非。
记者问他,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要出马参选?此公的回答是:“我三ban俱全,为什么不参加选举?”(什么叫做“三ban”,要解释一下。日本有一种说法,参加竞选要钱包,看板,地盘。这三样东西的日语发音的尾部都是ban,所以简称三ban。也就是有钱,有名又有人的意思。)
记者又问他,有三ban也不一定要自己出马呀,儿子,孙子谁不可以?这么大年纪,干吗不享享清福?此公的回答是,他要做满50年。为什么一定要五十年?原来日本众议院有一条规矩:做满50年议员,给你在国会议事堂立一座铜像,此公就是冲着那铜像去的。但是不幸的是后来众议院又把那条规矩给废除了,就怕人人都冲着铜像来,弄得国会成了养老院,所以原健三郎先生到了末了虽然三ban俱全也还是没捞到铜像。
议员们是被选出来的,据说是为了公众做事。但实际上被选出来以后就为了继续被选出来,理由很简单:别看你在台上人五人六的,一旦要是落了选,你也就是一普通老头或老太,因此议员们所有的一切就是围着选举在转。
选举首先要钱,首先出马你就的交300万日元(约3万美金),没这笔钱,对不起,您不能出马。其他的做宣传品要钱,哇啦哇啦大喊的人要钱,交通工具要钱。。。。。。一切都要钱。没钱您别来。
话说回来,选举一定要有钱,但并不是说有了钱就一定能赢。比如原来的奥姆真理教够有钱的了吧,麻原彰晃教主被逮捕时身上还有7000万日元现钞(70万美元)呢,出马参选照样全部落选。
这次讲一个想当议员想得发了疯的邪门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能想得通。
97年一月在国会开会期间,日本警察破获了一起orange共济诈骗案。主犯是现职新进党参议院议员友部达夫和其子友部百男,国会开会中是不可以不经国会同意而逮捕议员的,那次是战后参议院第一次通过决议同意警察逮捕现职议员。
随着案情的曝光,所有人都只有一种感觉:莫名其妙。这位参议员先生是个议员迷,怎么着也要过一把议员瘾,成立了一个“年金党” 以年金福利为口号参选过两次,均遭惨败。友部同学痛定思痛,找出来了失败的原因:一是没有组织,二是没有钱。
一般人到了这步田地,就算了,友部同学可不这样想。世界上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既然找出来了原因,就对症下药不就行了吗?他解决第一个原因的方法是去找当时的日本新党(党首是细川护熙原首相)要求把他列为比例区候选人。经过一番银弹攻势,光后来查出来了的就有8000多万日元(80多万美元)。还请细川党首喝酒,喝的是200多万日元一瓶的葡萄酒。听说细川喝完了一瓶怎么都还想喝,友部同学的儿子半夜里开着车满东京找,终于在另一家夜总会里找出来一瓶。
插一句闲话,自从老冰知道这个故事以后,所有认识老冰的日本人都无法在老冰面前攻击中国的贫富差别了。老冰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你有能耐也去喝200万一瓶的酒,喝不起就别在老冰面前说什么贫富差别。告诉你,有日本人喝得起200万一瓶的酒”。
言归正传,花了这么多钱,友部同学终于在95年参议院选举时弄到了新进党第13位比例候选人的位子。
有人要问了,这不友部同学找出来的第二个原因是没有钱吗?怎么又有那么多钱啦?这就是整个故事最好玩的地方:没钱?没钱咱们去骗钱!
友部同学成立了一个像互助会那样的组织叫做orange共济,说能提供高额利息,吸引了全国2千5百人去存款。你说这一下就能骗多少钱?
本来私人搞这种互助会在日本就是犯法的,日本有个“集资法”,就是防止这种骗子的。更不要说连影子都没有的“高利息”呢。可友部同学不这样想。第一,不管怎么着,只要能弄来钱,当上议员就行。第二,友部同学很纯真地认为,当上议员了就能当即黄金万两,骗来的钱也能了账。至于是不是每个议员都能够黑钱,而且黑那么多钱,他就不去想了,或者是不愿去想。
俗话说,门背后拉屎会天亮,雪里面也埋不了死孩子。这不,来存钱的人拿不到利息不就要闹了吗?三下五除二,友部同学的作品全曝了光,本人也进大狱去了。
议员在未被定罪以前是不能剥夺其议员身份的,只能劝其辞职。众议院就通过了一个决议,劝友部同学辞职。可友部同学是怎么想的大家不都全知道吗?人家就是为了当议员,好不容易当上了还肯辞职?多当一天都好,坚决不辞,每天带着参议员的徽章在牢房里自得其乐。一直到了2001年5月29日才判下来,有期徒刑10年。这一下总算能把议员徽章从友部同学的胸前摘下来了,这时候友部同学在牢房里已经过了4年零4个月的参议院议员徽章瘾了(本来参议员的任期是6年)。
法制国家就这点邪门,议员未被剥夺身份以前,怎么说也得让人家享受议员待遇。就友部同学,天天坐在班房里,嘿,议员待遇照样享受!一年3600万国费,一个子儿不少。四年零四个月班房坐下来,日本国还得照样乖乖付给人家一亿五千四百万日元(约一百五十万美元),你说这日本国倒霉不倒霉?
这也是民主选举选出来的怪胎。
冰眼看日本之十九:“战争恐怖”和战争回顾
在日本最家喻户晓的中国女性是谁?
西太后,孙夫人,毛夫人吧,具体排名怎样不得而知,但是一般人都知道。
这好像太正常了,不知道她们还能知道谁?可接下来呢?我想可能是一位大家觉得很出乎意料的人物:蒋雯丽。
说“蒋雯丽”,日本人可能会摸不着头脑,但你只要提醒他“就是那个《大地之子》里面的媳妇月梅”,估计日本人就知道了。
怎么一回事,十年前,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中央电视台和NHK合拍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大地之子》,编剧是著名作家山崎丰子。出演的阵容相当豪华,中方有吕中,李炎,朱旭,蒋雯丽,郑振瑶,日方有仲代达矢,宇津井健,田中好子,上川隆也。作品在日本引起轰动,并荣获蒙地卡罗国际电视节最佳作品奖。
那是一个讲日本战争遗孤在中国成长的故事,蒋雯丽在剧中出演日本战争遗孤陆一心的妻子崔月梅。故事情节并不很复杂:六岁的陆一心在终战时和开拓团一起撤离,途中遭遇苏联红军,全开拓团就剩下陆一心兄妹和另一女子。三人被分别买给别人,陆一心后来遇到的养父对他很好,一直读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遇上文革,陆一心被怀疑是日本特务,送去劳改,在劳改队遇一旅日华侨,得会日语。文革后参加宝钢工程,日本方面驻华办公室主任正好是陆一心的亲父。陆一心找到妹妹,可妹妹由于贫病交加,弃世而去。妹妹死后第二天,一直在寻找他们的父亲终于找来,才知道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是亲生儿子。而陆一心又由于受过日本军迫害的同事的嫉恨,再一次被卷入漩涡之中。。。。。。
蒋雯丽在剧中是右派子女,医院护士。在陆一心生病,生命垂危,而医生以陆一心是阶级敌人,拒绝救治时仗义持言,挺身救治陆一心,后来喜结良缘,不管陆一心的处境多么艰难都一直跟着他。
好像这部电视剧没有在中国上映,可能是因为有一部分写到四野攻打长春的事情。删又不好删,一删故事就连不起来了,就干脆不上演了。而NHK这几年起码重放了四,五次。
这部作品深刻地描写了战争和战争创伤。所有的结果都是情有可原的,不可原谅的是造成结果的原因——战争。唯一可恶的就是战争。故事想告诉人们的就是这一点。
经过战争的人看,年轻一代也看。看完了就一句话:“再也不要战争了”。可不是,还嫌战争带来的创伤不够吗?还要再制造出战争遗孤吗?还要让战争遗孤们在周围的白眼和仇恨中长大吗?
结论太自然了。
日本主流媒体的战争回顾主要就是这些对战争恐怖的宣扬,加上从小学开始的和平宪法教育。所以日本人几乎都反战,但有时也反的有点糊里糊涂。一天老冰被迫逛街,正好碰到有人打招呼,原来是一群反核活动家在街上动员人签名要求禁止核武器。老冰一看那人60多岁年纪,斯斯文文的,想想受命逛街多累呀,哪有侃大山好玩。就问他:“核武器不听好的吗,干吗要禁止?”
那老先生的表情就好像有人在告诉他从明天开始“日本国”要改名为“本日国”一样,半天不知说什么才好:“那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呀,怎么能不禁?”
老冰在犯傻:“杀伤性武器嘛,当然规模越大越好啰,不然要他干什么”。
那老先生可能在想“今日个还真没白来,你看,不加强宣传怎么了得,还有人不知道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坏处”,很慈祥地对我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很不人道的,一次会杀死很多人的。”
老冰继续犯傻:“杀死了多少?”
那老先生活像是拾着了宝,这年头还有人这么无知,继续开导面前这位无知中年:“广岛的原爆,一次就死了20多万人啊。”
“所以就应该禁止?”
“那当然啰。”
“东京大空袭死了多少人?”
“20多万。”
“那为什么不要求禁止轰炸机?”
老先生一时回答不出,反问我:“那你说为什么呢?”
“不知道吧?战争中轰炸民用目标,是日本人的发明。8.13上海事变(日本人对淞沪抗战的叫法)时,日本军第一次用军用飞机轰炸了上海。所以日本人不提轰炸机,在我看来轰炸机和原子弹一样,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禁一起禁。”
那老先生遭暗算后的脸上一副“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的激愤而又无奈的表情,张口结舌了半晌,问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NHK这几天正在放报道特辑《昭和的战争史》,你可以看看,那里面说的。”
老先生想了想:“对,轰炸机也要禁。对了,你是哪国人?”
“那需要问吗?当然是中国人啰”
冰眼看日本之三十九:“可怕”的美国兵
老冰住的地方不远有个“世界之最”——世界最长的海峡斜拉桥,明石海峡大桥。
大桥落成时,和一朋友去看热闹。那朋友突然指着不远的海滩告诉老冰:“当年美国人就是从这里登陆的”。
说这句话时,那朋友的脸色都变了,显然心有余悸。他当年10岁,读小学三年级,很清楚地记得从登陆艇上下来的美国大兵:“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人,那么大啊。黑人,全是黑人,个子那么大。卡宾枪抓在手里像手枪似的,说‘英美鬼畜’,真没错,那就不是人,真就是魔鬼,人怎么能长得那么大?”
这是日本小孩对美国大兵的第一印象,怕。那么日本兵呢?也一样,怕。
老冰认识这么一位。当年和老毛子,国军,英国佬全干过,最后在菲律宾从美国人手里九死一生地捡回一条命来。
老冰问他:“最怕谁?”
“最怕美国人。”
“为什么,就因为火力猛?”
“也不完全是,英国人火力也猛,但还是怕美国人,因为美国人怕死。”
嗯——?这种理论新鲜,怕他是因为他怕死。
“对,不怕死的军队不可怕,管你怕不怕死,让你去死就行了。怕死的军队最可怕,你没法把他弄死。美国人怕死,躲在坦克,推土机后面,你打不到他。而他因为怕死,非得把你全打没了不肯罢手。没有打到一半肯停手的。”
原来如此,有点明白了。这后半段的意思要翻成中国话可能就是“斩草除根”吧。
一次老冰坐新干线,边上坐了三个老头。老冰喜欢侃大山,尤其和老头侃大山。侃着侃着就侃到战争上去了。问他们:“都入过队?”(“入队”是句鬼子话,意思是“入兵队”,也就是“参军”。可不是“入少先队”)
“当然都入过了。那东西又躲不过去的。”
“入了队都干嘛?”
“干嘛,扛根铳(日语管枪叫“铳”,而“枪”则指的是长矛),走来走去。”
“就走来走去,没冲过锋?”
三人都说没冲过锋。老冰有点纳闷了,今天怎么回事?就说:“上次遇到一位,说冲过三次锋,一次在南宁,一次在马来,一次在新加坡。”
三人同时笑了:“他肯定在吹牛,骗你不懂。冲一次锋人就全没了,没听说冲三次锋还能活着回来的。”
“为什么冲一次锋人就全没了?”
“英国人,美国人的火力多猛啊,有多少人冲上去都得死。”
原来这样。
还有一位原来是海军飞行员,后来准备去冲绳的时候船刚从舞鹤岗出发就出了故障没去成,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他告诉老冰,和美军没法打。中途岛的时候,日美舰载机的性能差不多,日本飞机的性能可能还好些。但美国飞机的滞空时间平均比日本飞机能多15分钟,所以空母一对面,日本就只有挨打一条路。
那为什么?
“美国人爱兵,飞行员掉海里玩了命也有人去救。所以美国飞行员一上天根本不管还剩多少油,油用完了就往海里跳,肯定有人会来援救。美国人的飞机又不值钱,回到基地新飞机堆得象山一样。所以美国人见了日本人就缠着不放往死里打。而日本这边呢?飞行员必须时刻注意还剩多少油,回不了母舰或者基地,掉到海了没有人来援救的,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日本飞机多珍贵啊,别说铁飞机了,到后来连木头飞机都没有了。哪能像美国人似的油用完了就能把飞机扔掉。又不是现在的一次性照相机。”
嗯,想想也是,到二战结束为止期间日本共造过25艘航空母舰,而美国人造了140艘。不能比。
怪不得日本人会输。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战败和“蝎子尾巴”(1)
六十几年前,日本人和美国人打了一仗。那一张输得那个惨啊。天皇也从神位上走下来了,全国也成了一片焦土。以至到现在日本也弄不明白他那到底是“日本国”还是美国的“日本州”。
痛定思痛,日本人倒是总结了不少经验教训,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技不如人”。于是在战后这六十年,反正有老大帮忙看门,就一门心思去练那个“技”,一定要“如人”了才行。
所以过了几十年,日本的制造业确实非同小可,不但“如了人”,还很有一些“独一份”的东西。俗话说“蝎子尾巴毒(独)一份”,这日本现在可真有几条“蝎子尾巴”。
仔细看看这几条“蝎子尾巴”,就能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日本的太平洋战争几乎都是败在当时没有这几条尾巴上面在的。反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日本对这几条尾巴特别在意。
谈起日本制造业,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汽车和家电。老有些人要抵制日货,说只要国人不买日本彩电,不开日本汽车,“小日本一年就完蛋”。
精神倒也可嘉,就是这些朋友大多不是制造业的,不知道日本的蝎子尾巴并不只是彩电和汽车。还很有几条。
首先是材料工业。
这是日本制造中最强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日本最近的经济复苏最大的原因是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可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中国经济发展了,大家手头有了钱就一古脑儿全去买日本数码照相机和汽车,使得日本对华出口剧增,经济就好了?
也有点这个意思,中国经济发展了,大家生活富裕了,手头有了钱买个好点的DC,DV;买辆丰田本田什么的也很正常。但日本人所说的“中国的发展是日本经济复苏的最大因素”这句话的意思不在这儿。
中国的经济发展使日本经济复苏的最大原因是发展的中国制造业对日本的材料和零部件的强有力的需要。
首先是材料,当然最重要的是钢铁。日本人在上次战争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钢铁生产能力比不上美国,太平洋战争开战的时候,日美钢铁生产能力是一比二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这个“钢铁COMPLEX(情结)”的存在是不可置疑的。日本战后很注意钢铁工业,1973年开始生产量超过1亿吨,以后一直比较稳定地保持在这个水平上,2005年的生产量是一亿一千万吨左右。
中国在1996年登上世界生产量之冠的宝座,以后连续十年世界第一。而且在看得见的将来,这个冠军丢不了,2005年的中国生产量是将近三亿五千万吨,比第二位的日本多三倍多!
但是首先是中国国内旺盛的需求量,使得有多少钢铁都供不应求,2005年中国的钢铁缺口是几乎两千万吨,仅次于美国而占世界钢铁进口的第二位。而同时期日本年产量的30%是供出口的。
这就是日本人比谁都希望中国的景气好的原因。
因为日本的钢铁刚刚有过不堪回首的年月。
日语中有一个词叫做“重厚长大产业”。其实就是“重工业”的意思,为什么要说得那么怪怪的呢?那是个贬义词。意思是没用的夕阳产业,就要被淘汰的产业。几年前日本最大的钢铁公司“新日本制铁”的董事长就任经团联会长,“朝日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久米宏一脸不屑的样子:“又是钢铁?”
那时在韩国,巴西的廉价钢铁的价格攻势下,日本的钢铁产业确实是相当惨,最惨的是神户制钢所。因为它还赶上了1994年的8.7级的“阪神大地震”,几座高炉就被震成了生铁疙瘩。那几年就靠卖地皮,卖部门熬了过来。
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日本的钢铁业还是活了过来。一个是中国的旺盛需要,但是中国的需要是对大家公平的,为什么就日本的钢铁业能独享其惠则是有它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日本东西价格贵,所以一般建筑用粗钢日本产的竞争不过韩国和巴西。但是一到高强度钢,电磁钢,表面处理钢这些高利润附加值的高级钢,特殊钢,那就是日本人最拿手的了,还有不少就真是蝎子尾巴。
比如现在最先进的HIGH TENSILE STRENGTH钢丝,是制造高级轮胎的必不可少的材料。直径0.15mm的钢丝每根的抗拉强度从70年代的2800mpa发展到本世纪初的4000mpa,每年的需要量高达100万吨,那是新日铁的独门买卖。
民用行业中除建筑外对钢铁需求最大而且最讲究可能就是汽车了。现在为了省能源,提高安全系数,ULSAB(ULTRA LIGHT STEEL BODY AUTO)一直就是日本汽车产业的志向。强度高,厚度薄,又能吸收碰撞能量的高张力钢板是制造ULSAB的理想材料。1999年时,汽车用钢板只有20%是HiTen,而到2005年,这个比例已经发展到50%了。
在这个领域里走在最前面的还是日本企业,到了一定厚度以下,现在还只有日本企业能生产这种对结晶构造进行严格控制的产品。
日本人喜欢开一个玩笑:“为了石油去打仗,而又因为没有了石油而败战”,这可能也是日本人在节能方面不遗余力的一个潜意识原因。好像真的是这样,老冰下面举的例子,几乎全与能源和节能有关。
当然话说回来,老冰这是废话,所谓新材料,不就是强度更高,重量更轻嘛。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一:战败和“蝎子尾巴”(2)
早年间冷战,有个机构叫COCOM,中文叫“巴统”。不是什么“巴勒斯坦统一组织”,是“巴黎统筹委员会”,专管对共产主义国家的禁运。
现在冷战结束了,“巴统”也就寿终正寝了。但是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禁运限制还是继续存在,主要是对北韩,伊拉克,伊朗,利比亚这些国家。
打开日本海关印发的对北韩禁运物品的清单,肯定有几样东西会让你“诶”一声:“这也禁运啊?”
什么东西?钓鱼杆,网球拍,高尔夫球杆。
是不是这些东西都是“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表现,日本人不忍心去腐蚀北韩的革命人民?危害了人家“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这罪过就大了。害怕什么时候人家打了过来弄不好又要被当战犯审一下?
不是,那都不是普通钓鱼杆网球拍高尔夫球杆,那指的是高级品:用碳素纤维做的。
碳素纤维耐热性强,重量轻,强度高,是火箭工程中的重要原料,这才上了禁运品的清单。
碳素纤维也不是什么新东西。但十年前的价格实在太高,除军用外,民用品也就一些奢侈品能用一点。像短跑王子卡尔·刘易斯那样的人才能在跑鞋上用两寸见方那么大一块来加强强度和减轻重量。开发那双鞋时老冰跟着添过乱,一算那造价可真是舌头吓得缩不回去了,要知道那些顶级SPRINTER(短跑选手)们一双鞋就只跑一次的,也就是说刘易斯一双鞋就只穿10秒钟的。什么时候有空再蒸一笼鞋子的包子。
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倒不是价格降下来了,而是民用用途出来了,这次意外的需求火车头居然是飞机。预计在2008年试飞的中型飞机波音787为了节省能源,预计在机体的50%中使用碳素纤维,这样可以减低20%的油耗。
也就是至少到2008年为止,碳素纤维看好。更重要的是:这又是日本的一条蝎子尾巴。
“東レ”(东丽)一家就是世界产量的34%,再加上“帝人”集团,三菱レイヨン,这三家日本公司就占了80%以上的世界生产量。
用東レ社长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生产量无法满足需要”。因为现在不仅是飞机,汽车行业也在注意碳素纤维,東レ在和日产,帝人在和本田已经开始了风扇和车身用材料的开发。
再扯几句这三家公司吧,東レ的全名是“東洋レイヨン”,和那“三菱レイヨン”一样,原来全是玩“レイヨン”的。所谓“レイヨン”,就是rayon,写成汉字是“人絹”,翻成中文叫做“人造丝”。现在该猜得出来那个有名的“帝人”的全名到底是什么了吧?对,没错。就是“帝国人造丝”。
看二,三十年代的小说,电影什么的常能听到“东洋人造丝”这个字,那就是现在的“东丽”公司。这几家公司原来全是做纤维生意的,日本产业史上有个名词叫“三白产业”,那是指纤维,制糖,制粉产业。因为全是白色的故此得名。这三白产业在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初期对日本经济贡献可不小,尤其是纤维产业。看过日本电影《野麦岭》的朋友可能都还记得吧。
日本由于气候关系,不太产棉。那棉花从哪儿来呢?在美国南部采购,据说因为买的量太大,以至于美国南部乡下都不把棉花叫“COTTON”,而叫“MEN”,就是日语中“绵”的发音。但是这种说法的真伪没有得到确认,上次在河里挂了帖子求助,好像没有回音。怎么说河里有“美国南部乡下人”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这三白产业从60年代开始就逐步在往南韩和台湾转移,受南韩和台湾的廉价产品的打击,日本的纤维厂家逐步转向化学纤维,后来就干脆成了化学厂家。像现在这三家的老本行纤维除了这个碳素纤维(那只是名字,和本来意义上的纤维不相干,这也算纤维的话,光纤就业的一起算了)和一些供高级面料,特殊面料用的人工纤维和化学纤维外,基本上都是综合化学厂家。
日本这次的经济不景气持续了几乎15年,可这几家化学公司(当然还有其他的大型石化企业像三井化学,住友化学什么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不景气”是什么意思?从来就是景气,景气再景气。
这里面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支持。日本化工行业享受中国经济发展的好处几乎是最早的。做注塑的来料加工几乎是和改革开放同步进行的,要生产外销产品,就只能用日本原料,国内不少干模具注塑的朋友谈起日本塑料原料起来那可真是如数家珍。
会不会有朋友问,化工厂家又不是日本独有,为什么一定要用日本货?老冰讲一件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次HONDA USA做空滤器,指明原料用DUPONT。很好理解,材料调剂起来容易。但在最后一次实验时,原料里的玻璃纤维翻毛,怎么都没有办法解决。老冰因为不是干那行的,不懂,所以敢胡说八道。就给支了个招,说你们换上次用剩下来的那点原料试试看,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人家还真听了。结果上次的原料一上去,什么问题没有。
就是说美国杜邦的产品质量控制有问题,不同的LOT,玻纤含量可能不一样!这在日本厂家是不可想象的,只要产品型号相同,质量好坏先不管他,所有的LOT出来的东西都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所以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去试试上次的剩料看看。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二:战败和“蝎子尾巴”(3)
自从大英帝国的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下令把皇家海军的所有舰艇从燃煤改成燃油以后,石油资源就是战争制胜的首要因素。石油也就由胜利者牢牢控制,决不许别人分一杯羹。一次大战的失败,使德国失去了在伊拉克的石油权益,这几乎也是德国在二战中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日本就更不用说了,人们对太平洋战争时“大和号”战舰迟迟不出动总有疑问。其实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石油。瓜达卡纳尔岛战役时,大本营参谋辻政信中佐曾经亲自到“大和号”上面见山本五十六请求支援,但山本五十六就是下不了出动“大和号”的决心。其实当时制空权还没有完全落到美国人手里,起码“大和号”不至于会遭到像最后那样刚刚开了几炮就葬身海底的命运。问题还是在石油,包括“大和号”在内的联合舰队一出动,一天就是一万吨燃料,而当时吴军港的重油储备就只有65万吨了!想动但是动不了。
战败了,当然本来就没有石油权益的日本就更加没有石油了,但是现在搞石油却离不开日本。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在石油开采上它也有一根蝎子尾巴:无缝钢管。
不管是在零下40度的西伯利亚,还是在水深2000米的西非沿海,萨哈林的一万米的地下,钻井不可缺少的就是无缝钢管。住友金属工业生产的油田天然气用不锈钢无缝钢管,占整个市场份额的50%,而在高级品上,则占到80%。
什么叫做“高极品”,住友金属工业的高级不锈钢无缝钢管“HiArroy”被称为是钢管里的“罗尔斯罗伊斯”,比其他同种钢管要贵出20多倍,够吓人的了吧?问题就是像这样的价钱你还是买不到。
随着原油价格的飞涨,石油开发业也是空前景气。用住友金属工业江口专务的话来说就是:“怎么生产也赶不上需要”。所以现在这种高级品除了只供所谓石油“MAJOR”(也就是原来被称为“SEVEN SISTERS”的英美那几家大石油公司)们,其他人弄不到。
石油采出来了要精炼。日本的石油化工技术也是一条蝎子尾巴。这条蝎子尾巴有个更邪门的地方就是它不但能够跟别人比质量,还能够和别人比价格。
有人要说了,石油化工化费的人工少,都是自动化作业。只要有了设备,搁那儿不是精炼?它能和别的国家比价格也很正常。
不,人工费在石油化工中所占比重是少一些,但是石油化工设备占地面积大,日本的那些个土地费用和其他亚洲国家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应该说日本产品本质上是不应该有可能和其他亚洲国家在价格上竞争的。
但是日本的化学厂家靠两点做到了甚至在价格上也能和其他亚洲国家竞争。
首先,日本的石油化工装置被日本人鼓捣的什么都“吃”。除了原油以外,天然气废液,人造煤气,煤油,柴油,国际市场上现在什么便宜就能吃什么,全给你吐乙烯出来。现在一般日本石化装置的原料多样率一般在30%,预计今明年就能达到50%,这样在原料的价格上日本厂家有比其他国家更大的选择廉价原料的机动性。
另一点就是加强设备管理,减少故障率。大型石化装置,停机和开机就要分别要3,4天,一次开停一般就是一个星期。而停产一天的损失一般在一百万美元以上,原套设备一年只要少出一次全停事故,就是多增加一千万美元的收入。比如三菱化学从1990年开始开发的“高度安定运行技术”(SSOT)将其全公司设备故障件数降到一个月不到10件,而一般同规模公司在好的情况下一个月也应该有出150件设备事故。这样日本化学公司的设备运转率比其他亚洲国家的都要高,这也是在价格上可以竞争的一条原因。
但总的来说,日本化学厂家没有把价格竞争放在第一位。通用乙烯的生产,已经不是化学厂家获利的手段,而是像电力,自来水那样是化学工业的基本建设之一。利润的源泉是下一步的精加工。
2008年以后,中国和中近东将有为数不少的大型石化装置投产。但是日本的石化厂家还没有感到威胁,这是因为即使按照中国经济增长以年率8%的速度,这些石化装置还是不能满足对一般通用乙烯产品的需要。更不要说以后的高级产品了。像现在制造液晶板用的薄膜和其他塑料产品就几乎全被日本厂家所垄断,全是日本的蝎子尾巴。
经常能听到“我们也会”这句话。这个“也会”就不是蝎子尾巴了,那只是“耗子尾巴”。俗话说“耗子尾巴熬汤——没多大油水”。为什么没多大油水?耗子尾巴的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而蝎子尾巴的价格则由厂家决定,这就是住友金属的不锈钢无缝钢管能卖出比别人贵20倍价钱来的原因。
但耗子尾巴是能够进化成蝎子尾巴的。
愿中国的耗子尾巴早日进化成蝎子尾巴。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三:战败和“蝎子尾巴”(4)
1942年的瓜达卡纳尔岛。瓜达卡纳尔战役的中心是争夺岛上的机场,日本军队占领了机场后,发现机场跑道被炸的千疮百孔,不修不能用。
日本军官想起美军战俘来了,找来了守备的一个美军上尉,让他带着部下修机场。
美军上尉拼命抗议,说那违反禁止使用战俘作苦役的日内瓦公约。
日本人根本就没把什么日内瓦公约母约的当一回事:“修不修?不修就全部撕拉撕拉地干活。”
美军上尉也没了情绪,光棍不吃眼前亏,就问了:“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活?”
“修机场跑道。”
“FUCK,修跑道要那么多人?有我一个就行了。”
说着话在日本人怜悯的目光中(鬼子们这时大概在想:“这孩子肯定已经吓疯了”)打开仓库的大门,开出了一台坦克不像坦克,前面还举着块大牌子的东西,三下五去二,就把跑道给平整好了。
这是日本人第一次看见bulldozer——推土机。那是一见钟情,后来在战死五千,饿死一万五以后撤退时,也没忘记带走那几台推土机。到现在还老有人念念不忘当年要是有山姆大叔那样的工程机械的话,没准仗就会反过来打。
推土机到底是民用工具还是军事武器很难扯得清楚,不说文革武斗时经常能看到两派开着推土机当坦克冲锋。就是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推土机也是很施展过一番身手的。
太平洋战争末期的冲绳战役,美军愣是用坦克,推土机一寸一寸地碾,一寸一寸地炸,一寸一寸地堵,每天前进不到二百米。终于把皇军们给逼疯了,从坑道里冲出来和美军拼命,这才自找的“玉碎”。
战败了,不准造坦克,日本人把造坦克那劲头用到造推土机上来了,弄得日本的工程机械很有名。但一般建筑工地上看到的工程机械倒也不是什么蝎子尾巴,充其量操纵简单一些,故障率小一些,动作灵活一些。里面真正可以被称为蝎子尾巴的是日本的超大型油压挖掘机。
加拿大,中南美,非洲的矿山,到处都能看到超大型挖掘机的身影。所谓超大型挖掘机,就是指150吨以上,最大的有800吨,站起来有四层楼那么高。远远看去真是电影《星球大战》里面的战斗机器人似的。
光日立建机一家公司在超大型挖掘机方面就占40%的市场份额。托现在全球性的资源紧缺的福,全世界的矿山都在拼命挖着在,预计今年能卖掉100台,头三个季度的超大型挖掘机产值就是3.5亿美元了。
用户对这种超大型挖掘机的关键要求是耐久性。矿山的作业条件是极其恶劣的,从零下40度的北极圈内到零上50度的热带非洲,在沙尘粉尘遮天盖地的环境中就得每天工作24小时不能停。因为挖掘机是矿山的心脏,挖掘机停了矿山也就停了。一般矿山用超大型挖掘机除了每两个星期定期维护以外,每年的运行时间超过6000小时。说实话,一般主战坦克的使用条件和他比起来那就像是在温室里一样。
所以这条蝎子尾巴的最关键技术是解决金属疲劳问题。日本虽然在油压挖掘机上起步较晚(1949年才开始用全国产技术制造),但是现在已经成为日本企业的独占领地了。连工程机械的老祖宗,美国的Caterpillar公司(大家经常能看到大型工程机械的屁股上写着“CAT”,那就是指的Caterpillar公司,不是给那个庞然大物起了个“猫”的绰号)都放弃了油压挖掘机的开发,全部交给他和三菱重工的合资公司——新Caterpillar-三菱去干了。
但是,这工程机械好像还依旧是军事武器的一种。看过韩国军事幻想小说“第二次日韩战争”的人,都还会记得里面描写的韩国军队为了阻挡日本自卫队的前进速度而采取的破坏交通线的战术在“四菱”公司(暗指三菱公司)生产的“交通整理车辆”的面前一筹莫展的场面。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四:战败和“蝎子尾巴”(5)
如果说工程机械还是间接和战争有关的话(起码那玩意不是为战争而发明出来的),那现代造船业就和军事息息相关了。日本的现代造船工业的起源就是从甲午战争以后,为了日俄战争而形成规模的。
日俄战争时的1904年5月的黄海海战中东乡舰队几乎受损四分之一。这时候开始日本海军就决定了主要舰只由国内建造,这大概是日本战后能够在很长时间内执造船业牛耳的第一步。到那时为止日本只造过三千三百吨级的轻巡洋舰(装备15厘米主炮),一下子跳到一万四千吨,引擎20000马力,主炮30厘米的大舰。
当时没有电焊,全靠打铆钉。而且也没有现在打铆钉的风枪,全靠人力用锤子砸。但日本人愣是在两年半以内,在吴海军工厂里砸出来了“筑波”,“生驹”两艘13750吨的金刚级高速战列舰(速度达20节)。
值得一说的不是这两艘军舰的建造,而是在造完了这两艘军舰以后日本海军的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放弃了船台,改用了船坞。1907年日本海军在吴海军工厂建造了当时世界上唯一的船坞,1912年完工时长312.7米,宽45.9米,是一个和日本人一贯喜欢弄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的东西。后来造“长门号”时又拓宽了一点,造“大和号”时又加深了一米,但长度没有变过,312.7米。
第二个这么大的船坞在世界上出现时,已经是50年以后了。
虽然已经废弃不用了,这个船坞到现在还在(所有权是石川岛播磨重工的)。有趣的是,现在没人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造这么大的船坞。最有说服力的一种说法是:这个尺寸能够把一个驱逐舰水雷舰队(12艘)一次全部放进去。据说横四纵三正好是这个尺寸。
败了战,海军被解体,日本的造船能力被当作了对美国的赔偿。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坞搬不走,就成了世界最大的垃圾场了。首先发现这个船坞的价值是美国的NBC(National Bulk Carriers Inc.)NBC向GHQ借来这个船坞和周围场地,在上面造起了油轮,从4万5千吨,6万吨一直造到10万吨,正好赶上苏伊士运河危机,NBC数钱数得累死。
日本人终于知道了没有大日本帝国海军的订货单,造船业也能自谋活路了。于是由政府出面,纠集船壳,钢铁,重工等力量,在造船,材料,引擎等方面一起努力,终于将这根耗子尾巴慢慢地弄成了蝎子尾巴。1955年超过英国而居世界第一。
当时的日本造船除了朝鲜战争和日元比值上占便宜以外,在技术上领先一步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战后日本刚刚重新开始造船就把原来用在航空母舰上的高压蒸汽透平技术用在了普通油轮上,后来在1961年就淘汰了这一技术而代之以柴油内燃机,而其他国家则在1963年才开始采用这项技术。就这一点对日本造船业的发展就贡献巨大。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有一本在全世界卖掉800万册的畅销书叫做《大趋势》。作者约翰?奈斯比在书中预言造船业会成为第三世界的产业,巴西将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一造船王国。
20年过去了,取代日本的国家确实出现了,不过不是巴西而是南韩。日本的市场份额从1984年的50%跌到了35%,随着两国汇率的变化而不断和韩国交换着造船老大的座位。除了在造船材料和船用引擎上还是日本的强项外最重要的是日本一直坚守着附加价值最高的几个船种。像运送天然气的LNG船,其中球型的LNG船(就是背上抗着四五个半边球的玩意)只有日本会造。
为什么日本能造LNG呢,说来也有意思,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可攀登的高级技术(当然在铝合金材料和焊接方面日本全有蝎子尾巴),主要是靠日本人的傻劲在国际市场上得到了质量信誉,别国产的不一定有人敢买。
LNG船的TANK里面不容许有一点垃圾,不容许有一条裂缝。日本在造船工程中使用机器人的比例已经不低于汽车行业了,工程管理的严密甚至让丰田公司感到吃惊,表示要向造船行业学了。
但是在机器人作业的同时,所有的焊缝都是富有经验的手艺人一条一条全部目视检测器焊接质量了以后再用X线探伤仪一点一点地探伤,和美军攻打冲绳没什么两样。
整个过程看起来有点“冒傻气”。搁其他国家的人,有可能前20%左右认真查了以后,后面的80%会不会“依前20%类推”?这样想想,能抢日本人生意的可能就只有德国人了吧。